章台宫的歌舞多是赵国的,前日听说赵姬有些思念HD,嬴政还是费了不少心思来准备。
“不知这赵国的歌舞,是否合太后的心意啊?”华阳太后趁着歌舞的间隙,随口对坐在身旁的赵姬问道。
“多谢华阳太后关心,妾身对赵国的歌舞倒是没有多少感触。只是今日妾身能够作为大秦太后坐在这里,才发觉昔日与王上在邯丹所受的苦都是值得的。”赵姬微微一笑答道。
她心知这是嬴政一片心意,但是毕竟在章台宫演奏些赵国歌舞,难免要遭人非议。这顶帽子若是扣实了,将来秦赵之间若还有征伐,谁知是否会惹祸上身。
“呵呵,老身倒是忘了。若论赵舞,太后也称得上是大家。今日这些秦女倒是有些班门弄斧了。”华阳太后亦是一笑,如今楚系势大,而与赵姬一党的长信侯、文信侯相继离开了秦国权力的中心,现在不再是眼前这个美艳太后的时代了。
见华阳太后嘲弄自己的舞姬出身,赵姬似有些不悦,眉头轻轻一蹙,连同胸前都有些起伏,稍稍过了片刻,方才勉强微笑着说道,“没想到老太后如此关心妾身的出身,不过……”
“不过本宫监国这些年,有秦王政元年攻魏之卷;三年下韩十三城;五年占魏有诡,克二十城,而设东郡;至今年,复占赵十三城。本宫虽是贫贱出身,却有幸未负先王所托。”赵姬心知今日是自己的生辰,自己身为秦国太后,若是与华阳太后相争难免有损秦之颜面,故只为自己辩,却不与华阳太后争。
一旁的嬴政见到华阳太后与赵姬面上皆有笑容,还以为相谈甚欢,哪里知道这两个女人已经唇枪舌剑斗了一个来回了。
“太后于我大秦有如此贪天之功,老身佩服。”华阳太后以为赵姬又在讥讽她只做了三天王后,连权力的温度都没有好好感觉过,冷哼一声道。
“华阳太后谬矣,此乃大王之功,宗室之功,万千秦人之功,本宫不过一妇人,岂敢居功。”赵姬眼见华阳太后有些着恼,嘴角微不可查地勾起一道弧度。
只见她款款起身,一手端起案上的金樽,环顾了一眼四周。
“诸位!”赵姬悦耳动听的声音回荡在章台宫中,原本有些嘈杂的宴席瞬间安静了下来,众人纷纷将目光投向了她。
“今岁天灾连连,函谷关外亦是战事不断,然而我大秦得以社稷安宁,国泰民安,甚至有余力接纳山东六国流民,以壮大我大秦之国力,皆赖诸位与大王戮力同心。宗室诸位,皆是我大秦之柱石。今日借此机会,本宫,敬诸位。”赵姬两手平举金樽,殿中秦国宗室众人亦是纷纷起身。
嬴政虽然不知道赵姬为何说起这些。却也是目光放在了赵姬的身上。
赵姬三言两语就成了全场的焦点,一番话也说得场下这些赢姓宗室众人心潮澎湃。
嬴政自幼在战国与赵姬相依为命,在他的心中,赵姬的位置绝对是最特殊的。
他的心中最钦佩的女子也是赵姬。此刻他不由得又想起了前些年,赵姬监国的日子,只是感叹往事已矣,再难回头。
嬴政虽然已经加冠亲政,却始终未立王后,更是没有考虑过王太子之事。
然人非草木,孰能无情。他的心中其实也有那么一道倩影……
赵姬缓缓落座,不再言语,只是淡淡地笑着,看向一旁的华阳太后。
华阳太后眉头轻跳,面沉如水,袍袖中的十指指节确实捏得生疼。
“太后虽然已经还政于大王,然大秦能有今日,亦少不了太后多年监国之功。”华阳太后沉声开口道。
“今日是太后生辰,老身听闻朝中多有恭贺,不如此刻就让太后看看?”
赵姬看着面朝自己微笑着的华阳太后,似乎有些不解。
“正是,大秦能有太后乃是大秦之幸。”
“大王今日操办,甚合周礼以孝治国。”
华阳太后此言一出,席间不少芈姓之人纷纷迎合道。
反倒是昌平君芈启,嬴政的岳丈,如今大秦的左丞相,一言不发,目光凝重地看着华阳太后。
华阳太后与赵姬争锋由来已久,他也颇有了解,但是今日之事他却全然不知情。
据他的了解,这个手握秦国监国大权近十年的太后赵姬,绝不只是一个貌美如花的花瓶。
即便此刻吕不韦和赵姬都已经不再掌握权力,也绝不是芈姓之人落井下石的时候。
“华阳太后此言谬矣,本宫虽是女流,身为太后,也自当为大秦殚精竭虑。贺礼就不必了吧,大王如今亲政,大秦处处都要花钱,不如充入国库……”赵姬颇有些警惕地看了一眼华阳太后,出言道。
“母后不必如此,今岁虽有天灾,然大秦良田无数,且有步非池将军所献作物,并无捉襟见肘之困顿。”嬴政闻言,心中也有些动容,他倒是没有多想其中的细节。
华阳太后闻言面上笑容更甚,看着身旁的赵姬不语。
赵姬本就对宴饮缺乏兴趣,已经有了去意,此刻也只得作罢。
赵姬虽然已经还政于嬴政,然而终究是嬴政的生母,秦人虽然民风彪悍刻板,但是此刻能坐在这章台宫里的也没有傻子,赵姬的生辰岂能不有所准备。
送礼的人鱼贯而入。不止于秦国的宗室,许多在秦国的六国公子也送来贺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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