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事实证明,他可能会在百步之外就下令射击。
‘幸好没开枪。’
韩钟暗暗庆幸着自己身边有一个出色的指挥使,和一个更为出色的步军指挥。
砰!
身后传来的一声枪响,让韩钟汗毛倒竖。
韩钟风一般的转回身,他的注意力完全被敌军主力给吸引住了,都忘了身后也有敌军来袭。
三尺高的路基,加上半尺高的道砟,还有路基两旁的排水沟,骑兵要冲上来并不容易。而反向的那一面,也比正面的地势更差一点。
辽国的骑兵想要施展手脚,必定要大费周折,即使要不惜代价的攻上来,也会要比正面迟上一些。
只要骑兵造成的压迫性不太强,足以让受训不足的护路军镇定下来。
理论如此,谁成想一到实际,就出了篓子。
“陈六!?”韩钟转身的同时,大叫道。这边的事他是交给陈六的,锅也是陈六背着。
眼前都是一层烟雾,只听见火枪乒乒乓乓的一阵乱响,既没有节奏也没有气势,敌人还没有到,自己就吓乱了,这让韩钟哭都哭不出来。
忽然想到一个可能,韩钟惊慌的又回头看正面,却见面对正在远去辽军的步军指挥里面,甚至连一个回头的士兵都没有,都是如同石雕一般注视前方。
一群呆若木鸡的好兵,到底怎么练出来的?
再转回来,枪击后的烟雾就被风吹淡。
已经可以看见惊慌失措的护路军,和正当面的辽兵。
这一面的辽军来得并不快,但偏偏所有人都慌了。
辽骑刚刚奔入射程之内,原本护在车下的多重阵列,就慌慌张张的向后退过来。一人失手扣动了扳机,所有人就紧跟上了。
失去了子弹的威胁,辽骑已经直涌而上,即使速度慢了下来,跳过小小的排水沟轻而易举。
在正面的三支辽骑绝不敢慢上一点,他们被四百多支火枪和十几门虎蹲炮对着,慢一点可就会成了枪炮集火的目标。可这边的几百骑兵,却悠悠然的踱过来,然后就准备直冲停在铁道上的列车了。
沿着铁路布下紧密横阵的护路军,陷入慌乱之中。最前沿的辽骑已经准备跳过排水沟,直冲入人群中。混乱中的攻击,永远都是最有效的。
“陈六!”韩钟叫喊的声音更加撕心裂肺。他已经可以看见辽兵那狰狞的面孔。
如果后方出事,前面布阵的步军指挥也难逃劫难。再是精锐,也不可能临战变阵,把四方敌军全都守住。
“陈六!”韩钟再一次大声叫到。
数十只棒状物应声而出,自车顶上飞驰而下,旋转着砸到骑兵们的身前。
三十人从车厢顶上发起了攻击。韩钟久唤不应的陈六,就在上方指挥这三十人。
手。榴弹远远的掷出,还没等辽人的骑兵发现不对,带着手柄的圆筒就在脚下开始爆炸,橘红色的火焰在人群中爆开,对枪炮声都习以为常的辽军战马,一匹匹的惊起。
地上摔下了一片人,全都是及时将脚从马镫上抽出了,没有来得分离的,被战马拖着,来回奔行,全都失去了生命迹象。
车顶上,每位掷弹手脚边都有一箱手。榴弹,一个人蹲在旁边,下掉保险之后,直接递送上去。
手。榴弹一支支飞了出去,最远也不到五十步,却炸得仿佛炮击过的地面一半。
并不是每一枚丢出去的手。榴弹都能爆炸,拉索带动的火石并不是每次都能点燃引线,但军器监还是直接淘汰了引线外燃的初型,批量生产现在的型号,这自然有其道理在。
辽军骑兵的第二阵即将到来,甚至比第一波更快更凶险。
韩钟要做的,就是在第二阵出现之前将秩序重新恢复。
领头的辽骑,似乎是军官,正大声指挥着这一边的一切。
不能让他继续干下去了。韩钟正想着。
砰的一声枪响,那军官肩膀出现一个血洞,就像脖颈和肩膀的交界处少了一大块肉,鲜血如喷泉,飞起丈许高,转眼间又与人一起倒了下来。
这声枪响之后,又是接连两声,两名骑兵军官同时命中。
射的好!
韩钟暗暗叫道。
军官连续被击毙,刚刚恢复了一点的辽军骑兵,这时候又陷入混路之中了。
‘过去了吗?’
韩钟眼望敌军,又摇摇头,这才刚开始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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