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大他的腿还好了?”
“早好了,前天晚上喝酒,还说要谢谢小乙哥送来的药,比他在医学馆开的药灵验多了。”
丁兆兰笑道,“医学馆出外问诊的有学生有老师,胡大他是运气不好,没撞上有能耐的医师。不过俺那药也是河东医院的医官自配的刀伤药,在筋骨外伤上,京师的太医肯定比不上河东医官的。”
围裙男子感动得眼眶泛红,“那么好的药,要是别人就藏在家里备急了,有几个能像小乙哥仗义疏财。”
“哪儿,”丁兆兰谦虚的笑着,“俺也是平白得来,没脸私藏着。”
“不止胡大时常惦念着小乙哥你。还有晁二,李三……”
旁边的跟班咦了一声,丁兆兰回头拍了他的肩膀,对围裙男子笑道,“这里的李三是卖馒头的,俺这儿的李三就是做捕快的,一样的称呼,大名就不一样了。”
围裙男子冲李三和他同伴点点头,又对丁兆兰说,“李三要是知道小乙哥你来了,肯定拉着你回家去吃饭。几次三番的说要谢谢小乙哥,就是不见小乙哥你来。”
丁兆兰哈的一声笑,“他安安稳稳做买卖,俺知道也欢喜,比什么谢都好。”
围裙男子眼睛中都要冒星星了,两个跟班看着丁兆兰,脸上也尽是钦佩,丁兆兰这种三教九流到处都有朋友的四海,正是他们梦寐以求的状态。
“好了不说了。”丁兆兰道,“今天这桩案子最是紧急,府衙里面从上到下都火燎尾巴尖了,俺这儿也安生不得,所以得请王兄弟你帮个忙。”
围裙男子连忙道,“小乙哥你有任何事尽管吩咐,千万别说什么请。”
丁兆兰拍着李三的肩,“也没别的事,就是让我这兄弟在这里待几天。”
“没问题,”围裙男子豪爽的拍着胸脯,“小乙哥你放心,我这里是包吃包睡包打听。”
丁兆兰点点头,“那俺再去胡大那里一趟,看看他能不能再安排下一个人。”
“小乙哥。”李三怯生生的叫道,“我们这几天就在这里了?”
另一个跟班也巴巴的看着丁兆兰,等着他的回答。
“几天?”丁兆兰一副吃惊的口气,“我们还有几天?!就只有两天啊。两天你们没听到管用的消息,这案子就难破了。如果不能在这里找到突破口,我就只能去找行人司、军巡院交换情报了。到时候,人家狮子大开口,不知要被啃掉多少账。”
李三环顾天井,视线在赤条条的围裙男子身上打了个转,一脸苦相,“就在这里能听到?”
“不要你们听到多少秘闻,我也不指望你们能听到犯人的身份。私密的消息基本上不会在外面公然说出口。但学校里面多有达官贵人家的子弟。京师里的大小事,最先听到的,肯定是官人们;最有可能散布的,则是是学校,所以只有来这里。”
“可是……王……兄弟他也能听的。”李三犹犹豫豫的瞥了围裙男子一眼,吞吞吐吐的说道。
丁兆兰皱起眉,“你是捕快,他是大厨,同样的话落在你们耳朵里能一样吗?有些话你听到就知是贼人在说话,王兄弟他说不定就放过去了。”
“我也想帮小乙哥的忙,可就是太笨,不懂。”围裙男子笑得憨厚。
“这事就这么定了,李三,就两天,给我用心了。”丁兆兰强硬的命令道,“记好了,那些高谈阔论的没必要多听,仔细听那些声音低的,一有动静就不说话的。”
吩咐好了李三,他转身面对围裙男子,“王兄弟,你安排下李三,我去前面找胡大。”
围裙男子满口应下,在李三依依不舍的眼神中,丁兆兰带着另一个跟班出门去。李三抬起头,围裙男子给了他一个油浸浸的灿烂笑容。
丁兆兰带着人向巷道深处走了三五十步,又敲门进门,半刻钟之后,一个人从门中走了出来。
一位老者静静的站在巷子中,拄着拐杖,丁兆兰出来,他扭头看过去,“都打发了?”
“是啊,好不容易。”丁兆兰叹了口气,“甩都甩不掉。不带着他们又会惹人怀疑。”
“平常只能靠你自己小心行事了。”老者拐杖笃了一下,举步向前,边走边说,“这一回开封府怎么说?”
丁兆兰平静的说,“府衙里给我三天时间来破案。”
“三天?”老者带着怜悯的笑容转头,“都堂可给了你们知府七天。你可以不用那么急了,有七天时间,可以慢慢安排。”
“只有三天。”丁兆兰平静的说道,“现管我的是总捕,不是都堂。”
“好吧。”老者笃笃的往前走,“我们能帮你会尽全力帮,但破案的事,真得就看你自己了。”
“能提供有用的消息,那就是帮忙了。”丁兆兰说,“我想知道些有用的,不要大路货。”
“跟我来吧。”老者说着,在前面带路。两人在小巷中穿来绕去,走了几分钟,穿过一道院墙,眼前就是一片葱绿,耳边没了外面的喧嚣。
“诸科学院?这么容易就进来了?”丁兆兰惊讶的问。
国子监和诸科学院都是储才之地,里面尽是皇宋未来的栋梁,学生凭证进出容易,但外来人想进学院或国子监,却是要过好几道关。有时候,来客相貌不善,甚至会被搜身检查。
进入学院后,老者的脚步就轻快了不少,“有些事,内行人眼中只是一个小关节,外行人眼中却是难如上青天。难道捕快中没有这等情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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