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晨四点多钟,东九龙一座地下停车场内。
‘咯吱’一声,一辆轿车在车位上停稳,车门打开,满身疲惫的钟正,自其中走了出来。
有些事情,电话上面商谈,容易泄密,很不方便。
从自己儿子口中,知道了几名狗仔突然失踪这个消息之后,他便与团队中几名份子,见了一面,聚在一起,商量了大半个晚上。
正如他所预料的一般,在人质没出问题,依旧还掌握在他们手中的情况之下。
钱没到手,没有人愿意半途而废。
几名狗仔的失踪,仅仅只是让他们这伙人,略微警醒了一些。
商量来商量去,他们最终的商议结果,仅仅只是一个行动照旧,外加静观其变而已。
对此,钟正也没有办法。
真要说起来,在知道几名狗仔突然失联不见踪影之后,他的心中,便已经生出了一种不祥的预感。
在第一时间,他已经做好了最坏的打算。
如果不是如此,他也不会二话不说,就让自己儿子钟志连夜离开香江,跑去暹罗国那边。
至于他自己,虽然是此事的策划者,但他与团队中其他成员,仅仅只是一个合作的关系而已。
他如果想要就此罢手,退出这件事情,都不需要别人动手,团队中其他成员,弄不好都会直接要了他的性命。
“希望是我想多了……”
“真要能顺顺利利,从龚雨欣那里拿到赎金,钱分到手的第一时间,我便离开香江……”
心中感慨了一句,钟正暗自嘀咕道。
这座地下停车场,距离他所住的那栋楼,还有着一段距离。
将车门关好,他四下扫了扫,打了打方向。
“钟正……”就在这个当口,一声吆喝,突然在他耳边响起。
“谁?”下意识之间,钟正顺口回应了一句。
距离他二三十米之外,地下停车场的一根承重梁后面,一个人影自其后转了出来。
“啪……”的一声。
还未来得及看清楚,那人影是个什么样子,钟正只听到一声枪响。
紧接着,他心口一阵剧疼,鲜血从他身体中不断涌出。
整个人轰然倒地,仅仅只是抽搐了几下,他已经失去意识,彻底没了动静。
那道黑影,赫然是白宝山无疑。
他迈开大步,几步走到钟正的尸身之处,摸出一个相机,他‘咔嚓咔嚓’拍了两张照片。
紧接着,他一张化尸符甩出,一分钟不到,仅剩一些衣物留在地上,钟正的尸身,已经彻底没了踪影。
摸出一个塑料袋,将那些衣物收好,白宝山没入黑暗中,转眼已经不见踪影。
屯门,一栋老旧的筒子楼内。
陈启元一身西装,夹着一个公文包,他不紧不慢,自外面走了进来。
表面上,他是一家小贸易公司老板,实际上,他来自台岛,是一名特工,隶属于某调查局。
钟正还尚未退休之前,陈启元便和他非常熟悉,两人算是多年老友。
在汪德辉这件事情上面,两人完全是一拍即合。
整个团队之中,他是仅次于钟正的第二号人物,行动方面的事情,基本上都是由他负责。
眼前这栋老旧筒子楼,并非他的真正住所。
之所以,他会过来这里,仅仅只是因为,由他负责的几名行动人员,便藏身于这栋楼的某个房间里面。
老旧的筒子楼,自然不会有电梯这种设施。
岁月不饶人,距离五十已经差不了几年的他,仅仅只是从一楼爬到五楼,便已经感觉到有点疲惫,整个人还长吁了几口气。
香江这边的这种老旧楼房,一层楼,可不仅仅只是几户人家,而是好几十户人家。
陈启元负责的几名行动人员,所藏身的房间,在最里边一点点。
从步梯口出来,他顺着楼道,向前方走去。
不远处,一个光着膀子,一看就不是什么善类的高大壮汉,一手提着油漆桶,一手拿着刷子,正在墙面上写写画画。
楼道内的灯光,虽有些昏黄,但陈启元却依旧能看清楚,墙面上‘欠债还钱’那几个血红大字。
而那名高大汉子,现在用刷子书写的,是一个杀字。
完整的杀字写完,他还顺手在外面画了个圈圈。
追债的上门,在这时间段,跑来欠债不还之人外面泼油漆?
类似的事情,香江这边的老楼旧楼之内,时有发生,陈启元对此,早就已经见怪不怪!
不过此刻,见到这一幕的他,却依旧不由皱了皱眉头。
因为他发现,用油漆写着欠债还钱几个血红大字的墙壁,似乎就在他手下几名行动人员所住的房间外面。
虽然皱眉,不过陈启元除了脚步放缓了一些之外,并没有什么其他举动。
毕竟,他也弄不清楚,是眼前这壮汉弄错了地方?还是他手下之人,真的欠了高利贷没还?
就在这当口,那壮汉突然转过头来,冲着他咧嘴一笑。
陈启元莫名其妙,整个人还没反应过来,那壮汉突然暴起,将手中的油漆桶,扣在了他的脑袋之上。
紧接着,只听‘咔嚓’两声,陈启元已经被扭断脖子,软绵绵的倒在了地上。
不远处,绑匪几名行动人员藏身的房间,适时的打开,田明建从里面,探出了头来。
刷油漆的壮汉,自然是白晓航。
冲着田明建露齿一笑,随后,拖着已经没了气息的陈启元,他几步走进房间里面。
……
一晚上,血雨腥风,当然,唯有当事人自己,才知道这一幕幕情形,正发生在香江各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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