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一个中年男人的无赖样演得活灵活现。
那些女子瞪大眼睛,只见郭慧踹了她一脚,丝毫不给她面子,还很不高兴地坐在了姜好旁边。
气氛一时有些尴尬,姜好讪讪地收回了脚,挥手叫人将女人们抱走。郭慧冷若冰霜地开口,“谁都不许碰她们,谁碰谁死。”
来抱人的喽啰们一愣,见姜好没说话,连忙应是。
郭慧犹觉得不够,道:“把你们山寨的女人全带到这里来,我要全看一遍。”
喽啰们看向姜好,姜好宠溺一笑,道:“都听奶奶的。让她们下午来,中午让我和奶奶先休息休息。”
郭慧见不得她这一副油腻的嘴脸,忍不住伸手掐了她一把,道:“闭嘴啊你。”
喽啰们立刻领命下去。没过多久,新寨主的夫人是个小心眼的母夜叉的传言传遍了山寨。
待周围没了人,郭慧终于能问了,她道:“你怎么回事?不是说要剿灭黑风寨吗?怎么剿灭到一半就不动了?”
姜好知道她几天几夜没合眼,现在熬着不睡觉就是为了问话。她也不隐瞒,道:“昨晚的情形你也见了,黑风寨即使没了两个寨主,死伤了那么多人,还余千把人呢。这些人什么德性你清楚,此刻群龙无首,若是无人管束,他们四下逃散,祸害无穷。”
郭慧怀疑地看着她,道:“你就不会调多点人上来?就凭你那十几个帮手,想彻底剿灭这里,你是在做梦吗?”
“我且问你,若是我真派人上来,即使成功,我是不是要折损许多同仁?他们是群山贼,贱命一条,死了不可惜。可我手下那都是家世清白为人端正的好孩子。你若是我,舍得让她们这样来送死?”
可剿匪平乱就是要死人啊。郭慧心里这样想,到底也说不出让人来送死的话。
这群山贼此刻看着像绵羊,可一旦逼急了,那战斗力也是很让人头疼的。
郭慧疲倦道:“你是怎么打算的?”
姜好等的就是这句话,她喜滋滋道:“我就这样想,我以李二狗的身份坐上寨主之位,但是平日里我肯定要待在楚州城里主持大局的,这里就请你帮忙管束了。”
郭慧:?
姜好道:“你当然不是一个人,我会将那些心腹留下,她们会助你的。”
“等下,你好像没明白我的意思。我疑惑的是你的计划里好像没有剿灭黑风寨啊。”郭慧怀疑地看着她,“你已经是楚州第一,楚州太守也是你。怎么,当官的是你,当匪的也是你啊?你想干什么?”
姜好笑了,叹道:“真是什么都瞒不过你。你放心,我没有别的意思,我这半年在这里来来回回走了许多趟,你知道我发现了什么吗?”
“发现了什么?”
“这个黑风寨位置极妙,下山容易上山难,占据天险,易守难攻。你知道这意味着什么吗?”
郭慧一点都不想听她卖关子,冷着脸看她说得唾沫横飞。
“这个地方,没了黑风寨,也会有白风寨、黄风寨。你明白吗?只要有流民就有悍匪,只要有悍匪,黑风寨这个地方就很容易再次沦为匪窝。”
姜好语重心长道,“黑风寨横行几十年,要不是我下了决心,要不是恰好碰到你,这个寨子还能横行几十年甚至上百年。这里毁又毁不掉,我苦思冥想了很久,直到看到你,我才想到这个绝妙的法子。你就待在黑风寨,管束这群山贼,没事的时候就杀几个。山下流民多,我甚至可以帮你引进流民,这样你就可以把新人训成你的人,慢慢替换掉那群旧人。”
郭慧诧异地看着姜好,讽刺道:“都说知人知面不知心,我还是小瞧了你啊,姜好。你这脑袋里装得是浆糊吗?黑风寨靠什么为生?啊?你要我训练出一批新的山贼强盗去杀人放火抢劫吗?我辛辛苦苦剿匪就是为了我自己来当老大啊?”
姜好被她骂得一愣一愣的,她摸了摸头,支吾了半天,道:“那黑风寨不是有些产业吗?那个煤矿,我就送给你了。若还有些不伤天害理的行当,我也睁一只眼闭一只眼,让你带着他们混口饭吃。”
郭慧一时不知如何回答。
姜好看着她不骂人了,心知此事也不是不能成。她试探道:“说起来,我还只知道你一个名字,不知道你家里还有些什么人呢?”
郭慧道:“是的呢,我还亏一点,你好歹见过我的样子,我却连你的真容都没见过。”
两人互相看了一会,忽然都觉得人生的际遇真是奇妙。
明明是两个陌生人,底细都没打听清楚,就将性命交到对方手里,只为了还老百姓一个太平。
姜好都当到楚州老大了,为了清除匪患,不惜亲自涉险,埋伏贼窝大半年,如今剿匪快成功了,考虑到以后,她不能以此作为政绩上报;
而郭慧误打误撞被抓进了黑风寨,见满山寨的人头,心中激愤难平,她甚至不是官府中人,仅仅出于正义感,便主动提出要留下来剿匪。她若因此丧命,无人知道她做过什么,更无人铭记。
虽然相处起来磕磕碰碰的,但姜好不得不承认,自从郭慧出现后,一切都变得极其顺利。
有时候姜好不得不想,难道是神明听到了她的祈求,特意安排了这么个人过来帮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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