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勇在芜湖城下吃了一场大败仗。
因为马士英在察觉到徐勇军要撤的迹象后,果断选择了出击。
这并不是打算趁机击败徐勇军,而只是为了粘住他们。
事实上,平地野战,马士英手中的这些人马根本就不是徐勇军的对手。
但是这一切随着一千秦朗军陆续登岸,随着越来越多的火炮被送上岸,一切就彻底的逆转了。
别说军中的小兵了,就连徐勇自己都受不了后路有可能被切断的威胁,提前跑路。
然后被芜湖守军趁机打了一通落水狗,丁进也直接把手中的四个步兵连投入进了追击战。
所以先败徐勇,再败郝效忠,一时间老马不知道有多么的意气风发。
两战打死俘虏了一千四五百人,这可是大胜!
但就在芜湖上下欢欣鼓舞的时刻,就在徐勇、郝效忠先后从芜湖城下狼狈后撤的时候,铜陵之战也临近了尾声。
随着阿济格亲自引上万清军赶到,最重要的是数十门红衣重炮的送到,左军的士气是肉眼可见的高涨,而明军见到八旗兵就自觉的矮上了一截,然后被绝对优势的炮火一轰,自己可不就顶不住了么?
因为阿济格手下有大群的马队,这些八旗马军在场,江面上的水师是再难给左军制造麻烦了。
铜陵城距离江边很近不假,却也不是就贴着长江边的。黄蜚、郑家的水师时不时的就派队伍上岸捣乱,等到左军大部队调集杀到的时候,他们又缩回到了船上。
——现在长江北岸一线可都在明军的掌控中。
刘良佐虽然牢牢控制着庐州府城,但是在安庆被高杰用兵夺取之后,那桐城、庐江、无为州和巢县就都被明军掌控,黄蜚、郑鸿逵的水师营地根本就不再长江南岸的铜陵境内,而是在北岸。
反正这时候的长江也已经不是秦汉三国时的长江了,长江江面在千百年时光中可缩小了没有十倍也差不多的。如今铜陵这里的长江江面只有三四里宽,对于水军言,根本就不是距离。
没有了水师的给力资源,被重炮日夜不停的轮番轰击,城内明军的士气是一天比一天低落。
偏偏这当中又出了叛徒。
家在关中的张天禄张天福兄弟,临阵投敌,也亏得何刚为首的忠贯营够硬朗,死死堵住了口子,之后京营副总兵刘肇基用命,这才避免了一场天大的祸事,但也让铜陵城内的明军士气大衰。
史可法本身就不是韬略出众之人,将士们士气大落,有本事的真国之栋梁,力挽狂澜;没本事的假国之栋梁,只会灰心丧气。
事实上整个铜陵之战的实际组织者,是刘肇基。
后者跟东林党一脉绑的很深,所以他才从一开始的被闲置而迅速被启用为副总兵,进儿都挂上了总兵衔,然后又被拉入京营当上了副总兵。
然后他手下的几个大将,乙邦才、马应魁、庄子固等,那也都是经历战场之人,加上钱粮充裕的南都京营的确有一定的战斗力,所以在城门大开左军大肆涌入的情况下,硬生生的把入城的李国英和叛军逐出了城。
但是城内的士气就也更加低落了。
尤其是张天禄张天福兄弟现在整日的在外头大喊大叫,劝降军兵,引动军心,那南都京营还能稳得住,其他各部却真的有些动摇了。
而且清军还摆出了一副要绕过铜陵向前的姿态。
数万左军驱赶着周遭无数百姓,围着铜陵挖起了壕沟,明摆着是一副要困死城内明军的模样,然后又有大量的车马民壮汇聚,至少三千八旗兵配合着上万左军,在数量更多的民壮的跟随下浩浩荡荡的往东开去了。
你这叫史可法还如何绷得住?
他是连夜使人联系了对岸的水师部队,约定好时间,让黄蜚、郑鸿逵部在岸畔做接应,然后铜陵守军走水陆退往芜湖。
对此刘肇基很痛苦。
因为在他的记忆里,明军的每一次临战后撤,那后果都是灾难性的。
照他的意思,大军就该死死的钉在铜陵。
刘肇基就不信没有了城外的左军主力,就那么一万多人就能拿下金陵了?
但史可法那里会听啊。
进入铜陵城后,史可法极少数的自己拿定主意,而后为铜陵明军真赢来了灾难性的一刻。
就跟此前一次次退兵时的大溃败一样,所有的退兵计划,什么步步为营,且战且退,在军兵出城的那一刻全成了笑话。
胡尚友、韩尚良的川兵和王允成领的左军率先崩溃,高歧凤部下的河西兵则直接选择了投降,卜从善部和何刚为首的忠贯营,还有马应魁、庄子固统帅的京营,军心大乱,根本就没能形成有效的抵抗。
万多军兵疯狂的逃奔江边,最终被黄蜚、郑鸿逵接应上船的人还不足四千,其余上万人非是被杀就是被俘。
卢鼎军本也在撤退之列,但城外明军全速崩溃,他见势不妙忙收拢军兵回铜陵,与留守铜陵的刘肇基、乙邦才部和合兵一处,倒也让铜陵守军增添了一些兵力。
刘肇基呆呆的立在铜陵城墙上,对于这次惨败,他发现自己竟然没有半点惊色,仿佛早就预料到了一样。
只有内心深处那股叫人整个人都觉得压抑的喘不过气来的阴郁久久也消散不了。
这就是大明啊。
明明江淮之战就表现的很好,黄闯子、秦驸马亲力主持,没有那些文官们来添乱,怎么到了眼下就又变回去了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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