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行人回到城里的时候早晨太阳才刚刚生气,经过了一个漫长的夜晚,整个宛壶城街道上空荡荡的悄无一人。
宛壶城县衙门口,县令孔裕有些焦急地在大门口来回踱步,脖子伸得老长忍不住频频往街道的尽头望去。他身边还站着一位全身披挂铠甲的将领,县衙门口的整条街上都布满了手持兵器的将士,整条街道显得宁静而肃杀。
“小林将军,王爷怎么还没回来?咱们要不要派个人去看看?”
年轻将领侧首看了他一眼道:“孔大人,王爷命我等驻守宛壶县城,不可让人惊扰百姓。”
孔裕道:“可是现在城里已经没什么事了啊,倒是王爷,若是王爷在宛壶城出了事,咱们可……”担待不起。
年轻将领不以为然,道:“王爷既有命令,我等奉命行事便可。更何况,若是连王爷都无法解决城外的事,你我就更无能为力了。”
孔裕看着眼前的年轻人叹了口气,也罢,你有兵马你说了算。
就在孔裕忧心忡忡的时候,接到的尽头终于出现了一群人的身影。孔裕定睛一看顿时大喜,连忙迎了上去。
“下官恭迎王爷王妃。”
谢衍扫了一眼眼前的孔裕,目光看向跟在他身后的年轻将领。
“启禀王爷,昨晚城中百姓并未受到惊扰,天亮之时大部分江湖中人已经出城,尚未离开的也都安分守纪,并未滋扰百姓。”
谢衍点头,“曲先生可回来了?”
“曲先生天刚亮便回来了,还带了两个人回来。”
谢衍点头:“很好。”
孔裕看了看跟在谢衍身后的人,有几个明显是囚犯,还有一些江湖中人,余下的便都是镇国军麾下将士和王府侍卫。孔裕到现在也没搞明白摄政王殿下在宛壶城到底做了什么,也觉得这些事情自己不该问。
只是殷勤地上前,请摄政王和王妃入县衙歇息。
一行人进了县衙大堂,曲放已经衣冠楚楚地坐在大堂里等着他们了。
见谢衍进来,曲放起身指了指不远处的地上,道:“人在那里。”
“有劳。”谢衍看了一眼地上的两个人,微微点头。
曲放扫了一眼跟在后面被押进来的几个人,扬眉道:“看来王爷的大功告成了。”
谢衍笑了笑,拉着骆君摇在主位上坐了下来。
大堂里一片肃然,谢衍和骆君摇坐在主位上,右手边是曲放和曲天歌师徒俩,另一边坐着白煦。
雷云暮和姚芙不便参与这些事情,十分识趣地早早告退了。
曹冕和吴懿站在堂中,与他们一起的是那青年男子。只是比起曹冕和吴懿,他显得狼狈许多。
他实力不俗,打斗中被曲天歌伤得不轻。
骆君摇手里把玩着一方精巧的黄金蟠龙小玺,只是这金玺不知为何中间缺了一块。就像是被人从印玺中央挖出了一块,外表看着虽然还是一方玺,但翻到印记那一方中间却是空荡荡的,根本无法担负身为印玺该有的用处。
谢衍看着曹冕道:“温定侯,事到如今你还有何话说?”
曹冕笑了笑道:“如今在下于王爷已经是无用之人,自然是任凭王爷处置。”
谢衍微点了下头道:“好,曹氏谋逆,罪无可恕。按律,当押解回京城,即日处斩。另外……”
谢衍沉吟片刻,道:“青州传来消息,镇国军和武卫军分两路出击,三日前已经拿下了青州城。至于燕南,令郎已经败于顾珏之手,眼下曹氏一族,唯有曹节在逃。其他人,即日也将会全部押赴上雍。”
曹冕一怔,半晌才缓缓道:“竟然这么快么,倒是我高估他们了。”
谢衍看向那青年,问道:“本王还不知,这位如何称呼?”
那青年冷笑道:“摄政王消息如此灵通,会不知道我是谁?”
谢衍道:“本王确实不知,告诉本王这些消息的人,似乎并不知道阁下的身份。不过本王略有猜测,只是不知阁下如何称呼罢了。”
那青年脸色微沉,看了曹冕一眼没有说话。
曹冕叹了口气道:“王爷既然猜到了又何必多问?他是我儿,名曹蔼。”
骆君摇忍不住问道:“温定侯,你到底有多少儿子?”
旁边白煦噗嗤一声笑了出来,道:“王妃这话问得不错,据我所知…温定侯,儿子还挺多的。”
不仅骆君摇眼神奇怪,就连曲放和曲天歌都忍不住胡看向了曹冕。
这年头三妻四妾也不是什么奇怪的事,对大家族来说多子多孙更是有福气的象征。
这位温定侯明面上除了原配夫人,也只有一两个侍妾,子女更是不多。
他有什么必要弄出一群私生子?
骆君摇看向白煦,“白公子知道?”
白煦道:“知道啊,温定侯出了府中那几位公子,膝下至少还有七八位不为外人所知的公子吧?不过这几位我见过的也不多,哦…鸾仪司那位主事身边有一位。”
“至于这位……”白煦指了指站在堂中曹蔼,道:“这位,我十几年前寄居温定侯家的时候见过,似乎是温定侯十分看重的一个儿子,只是不知道为何,温定侯一直没有对外公开他的身份。”
曹冕平静地看了白煦一眼,淡淡道:“白公子,这是本侯的私事,与你无关。”
白煦笑道:“原来只是私事?我还以为温定侯是早就存了异心,觉得外人不可靠所以才秘密养了这么多儿子呢。”
骆君摇眨了眨眼睛,觉得白煦的才猜测似乎有几分道理。
毕竟,在一个男人可以合法纳妾生庶子的年代,曹冕这操作确实很可疑。
曹冕并不反驳,“白公子觉得是,就是吧。”
白煦冷笑了一声,道:“我对温定侯的儿子或者蟠龙印都没有兴趣,侯爷,事到如今,请将家父的手札拿出来吧。”
曹冕淡笑道:“我落到这个地步,白公子也功不可没,你觉得…我会拿出来给你么?”
白煦微微眯眼道:“侯爷可不要血口喷人,您落到如今的地步,与白某好像没有什么关系。”
“是么?”曹冕不知可否,淡淡道:“云海书院那几个书生,没有人相助能够轻易逃出青州?难道不是白公子的手笔?”
白煦笑吟吟地道:“侯爷恐怕冤枉在下了,在下也是听说侯爷被困并州,生怕你不小心死了,才千里迢迢而来的。”
曹冕道:“如此,白公子想要的手札,已经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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