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有好戏看!
骆君摇眼睛一亮,看向那须卜贺的眸光无比热情。不过她好歹还记得要低调一些,捧着酒杯微微低头,让那大大的琉璃酒盏挡在了自己跟前。
殿上其他人也不由抽了口凉气,胆子小的害怕地避开了眼睛,也有胆子大的定睛去看那托盘里的人头。
那人的模样并不是纯粹的中原人或蕲族人,外表是十分明显的两族混血。
看起来年龄不大,不过二十五六的模样。
此时众人只看到一张毫无血色的惨白面容和依然大大睁开的眼睛。
前来进贡的使者们脸上都露出了惶惶不安的神色来,他们只是奉命来送贡品与蕲族联络感情的,并不想卷入蕲族的内部争斗中。
但此时的大殿上的气氛,显然也不适合他们开口说什么。
“右将军,这是怎么回事?”姬胥突然轻笑了一声,起身道:“好好的大喜日子,杀什么人呢?多晦气?”
须卜贺扬声道:“左将军言重了,咱们又不是那些中原人穷讲究,大喜的日子见红,正是好兆头。更何况……此人趁着今天王上大宴各部宾客,意图叛乱谋反,本将军自然不能再留他性命!”
大殿上众人哗然。
姬胥脸色也是一沉,“哦?叛乱谋反?那确实是该杀。不过…我看这人是太后娘娘的人吧?不知娘娘怎么看?”
众人纷纷看向白靖容,不只是蕲族内部的人,就连他们这些外来的多少也听说过蕲王和太后不合的传闻。
白靖容神色不变,淡淡道:“我既然是蕲族太后,自然一切蕲族安定为要。这种意图谋逆的混账东西,我绝不姑息!阿湛,你说呢?”
听太后如此说,原本有些群情激动的蕲族贵族们倒是安静下来了,纷纷看向姬湛。
说到底太后也只是嫁入蕲族的外族女子,白家军可以算是她的嫁妆。
只要太后不偏袒自己的人就好,他们要看的还是王上的态度。
毕竟他才是蕲族的王,而以后太后手里的这些人多半还是要归王上的。蕲王有一半的中原血统他们也忍了,但如果他还偏向中原人,那他们就忍不了了。
姬湛猛地扭头看向白靖容,却见白靖容也正笑吟吟地望着自己。
姬湛咬牙,狠狠地瞪着眼前的女人。
她自然不会姑息,因为那是他的人!
那人也并不是什么叛乱谋逆的人,而是他按插在白家军中少有的几个中高层年轻将领。
今天他让须卜贺趁机拿下白家军的控制权,这人是奉命做内应的。现在须卜贺却将他的脑袋端了上来,到底是怎么回事可想而知。
姬湛猛地扭头去看坐在自己另一边的王后,王后神色平静地垂眸端坐着,仿佛不知道他在看自己一般。
“阿湛?”白靖容的声音想起,她柔声道:“发什么呆?大家还等着你呢。右将军能能够当机立断为我蕲族免除一场祸事,说起来我也应当谢过右将军才是。王上也应当对右将军多加赏赐,是不是?”
姬湛定了定神,飞快地扫了一眼整个大殿,垂眸淡然道:“母后说的不错,不过这人本王也曾经见过几次,看着倒还安分,怎么突然就想要叛乱了?凭他一个小小的副将,就算想要叛乱又有多大的可能成功?”
“那王上的意思是?”白靖容问道。
姬湛道:“恐怕背后还有更厉害的人指使吧?右将军实在不该如此仓促将人杀了。”
须卜贺脸上没有丝毫愧疚之意,他面不改色地道:“是臣冲动了,还请王上恕罪。”
姬湛眸光一沉,道:“事已至此多说无益,右将军今晚辛苦了。左将军。”
“臣在。”姬胥上前恭敬地道。
姬湛道:“既然出了这样的事,便须得详查,给蕲族上下一个交代。此事便由你彻查,白家军上下没有本王的命令不得有任何动作。至于武吴两位将军……”
姬湛的目光落到了武邺和吴骏身上,停顿了片刻后道:“先暂且留在宫中吧。”
吴骏脸上没什么变化,即便发生了这么严重的事情,他也仿佛毫不在乎一般。
武邺却明显没有这么好打发,他转动着手上的扳指,冷笑道:“王上这是什么意思?想要软禁我们?”
姬湛冷声道:“怎么?武邺将军真的想要造反?”
武邺拍案而起,冷笑道:“王上说谋反就谋反?谁不知道右将军是王后的父亲?咱们好端端喝着酒,右将军迟迟不来,现在却突然提着个脑袋就来说白家军谋反?这些年咱们也为蕲族出生入死立下了汗马功劳,怎么?王上如今顺利即位了,这是想要卸磨杀驴?”
“再说了……”武邺不屑地瞥了一眼那颗人头,道:“我也听说,这人似乎跟王上走得很近啊,王上倒是舍得下血本!”
“武邺!你放肆!”姬湛大怒,厉声呵斥道。
大殿上一片寂静,在座众人一个个脑海里转得飞快,都在猜测今晚到底是怎么回事?
是白家军真的要造反?还是王上如今做了蕲王就看自己母亲掌握着白家军不顺眼,想要卸磨杀驴?
武邺说的似乎也很有道理,毕竟如果白家军真的要趁今晚造反,白家军两个主将都在宫中坐着,未免有些说不通。
反倒是陛下这边……
但陛下此时的神色,看起来也不像是高兴啊。
若是演戏,这城府未免也太深了一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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