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起来,这场雨非但没停,反而下得更大了,上班的时间还没到,镇派出所就把他给请过去了,张合欢以为还是费大龙的事情,找了把破伞冒着大雨赶了过去。
到了地方发现,等他的不仅仅有李庙镇派出所的民警还有专程从张寨乡派出所赶来的两位同志。
原来是张寨乡派出所的民警过来找他了解一些情况。
黑脸的警员年龄大一些,脾气温和一些,白脸的警员年轻一些,态度非常严肃,横眉冷对,望着张合欢就像望着一个罪大恶极罄竹难书的犯罪分子。
等张合欢坐下之后,首先亮明了他们的身份,年纪大的姓方,年轻的姓袁。
“两位找我干什么?”
小袁板着脸道:“张合欢同志,你昨晚二十二点到二十二点三十分期间去了什么地方?”
“睡觉,一直都在镇广播站房间里睡觉。”
啪!
小袁突如其来地拍了一下桌子,吓了张合欢一跳。
“老实交代!”
张合欢眯起眼睛看了看他:“你什么态度?”
老方笑了起来:“小袁,坐下,别激动。”老方是张寨乡派出所的副所长。
张合欢算是看出来了,两人一人唱红脸一人唱白脸。
老方态度和蔼,把昨天的事情不急不躁娓娓道来,事情的起因是一起伤害案,张寨乡养猪大户张富贵昨晚被人给袭击了,两条腿都被打骨折了,已经送去县人民医院治疗。
根据他提供的线索,矛头直指张合欢。
张合欢笑了起来,这件事简直是无中生有,根据对方提供的案发时间,自己当时就在广播站休息,但是因为昨晚只有他一个人在,所以没有人能给他证明。
小袁掏出了一张临时记者证,上面写着张合欢的名字,据说是在袭击现场找到的。
张合欢拿起来看了看,这张临时记者证的确是他的,不过他现在已经换成了正式的记者证,都不知道把这东西丢到什么地方去了,想不到居然也能够成为对方诬告自己的证据。
张合欢道:“反正我昨晚从七点开始就呆在广播站,中间还接了几个电话,你们不信可以调查我的通话记录。”
小袁说话有些不中听:“你不要狡辩,张富贵一口咬定就是你。”
“他说什么就是什么?他说我杀人你也信?”
老方道:“没有证据我们是不会找上你的,经过我们的调查,你和张富贵曾经发生过矛盾,你的一篇新闻报道给他的养猪场造成了很大的损失,所以他一直找机会报复你,之前曾经找人对你进行报复,他也承认了。”
费大龙没撒谎,之前扎张合欢摩托车车胎并在镇广播站大门口乱涂乱画的罪魁祸首是张富贵。
小袁道:“所以你怀恨在心,找机会对张富贵进行报复,只是没想到将这张临时记者证落在了现场。”
张合欢笑了起来,望着小袁道:“你留在乡派出所真是屈才了,你根本就是福尔摩斯复生,狄仁杰在世,你这推理能力太强了!”
“你讽刺我!”
张合欢道:“我还以为你听不懂人话呢!”
小袁又拍了一下桌子,老方让小袁先出去,他带小袁出来就是为了帮助年轻人加强一下历练,倒不是要以他为主,这个小袁其实很有些背景,参加工作不久,急于证明自己,年轻人难免冲动冒进了一些。
房间内只剩下老方和张合欢两人,老方摸出一盒紫皮红杉树,手抖了两下,先将过滤嘴冲着张合欢:“来一根!”
张合欢表示自己不抽烟。
老方这才抽出一支点上,悠然自得地抽了口烟道:“小张同志你别介意啊,小袁刚刚工作,脾气急躁了一点,其实这件事明眼人一看就知道,哪有人去打人还扔一张身份证明在现场的。”
被烟熏得如和田玉籽皮一样的手指点了点那张临时记者证:“镇北狗场的事情我也听说了,你肯定是个聪明人,这么低智商的犯罪行为你应该不会干。”
张合欢真是哭笑不得,这个老方是个老狐狸,从头到尾都明白着呢,他没有马上表态,继续听老方怎么讲。
“我们过来也只是调查情况,绝没有要把你定罪的意思,对了,你仔细回忆一下,在那个时间段有谁能证明你不在场吗?”
张合欢想到了楚七月,只是她当时喝多了,还记得说过什么吗?他还是把楚七月的手机号码提供给了老方。
老方当即给楚七月打了电话,在电话中问了几句,挂上电话,脸上的笑容也消失了:“张合欢同志,你昨晚去过猪圈?”
张合欢拍了自己脑门子一巴掌,昨晚楚七月的确问过他在什么地方,他亲口告诉楚七月自己在猪圈,卧槽!这事儿还真赶巧了,张合欢道:“男女之间打情骂俏开玩笑不是很正常,我就是随口这么一说。”
老方认为也合理,他回头还要去调查一下张合欢的通话记录,从通话时间上进行一个排查,提醒张合欢在这件事没调查清楚之前不要离开汉县,要保持手机二十四小时畅通。
这场大雨中午就停了,张合欢身正不怕影子斜,毕竟通话记录在那儿摆着呢,张富贵挨打的时间段,他躺在床上陪醉醺醺的楚七月聊天呢。他准备去一趟县城,和楚七月见个面,争取把昨晚的事情说清楚,只是接连打了两个电话,楚七月的电话都处于关机状态,不知是不是故意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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