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半个多小时之前。
徐云还在为赵忠尧和盖尔曼的彼此错过而有些感慨呢,毕竟这二位其实是真挺对味的。
而且徐云对于盖尔曼这人虽然不像对温伯格那么喜欢,但也谈不上厌恶——在众多大佬中,盖尔曼算是对华比较友善的一位了。
例如他经常来华开讲座,而且是只谈学术不谈政治,也不贬低华夏的科学圈。
其余物理学家中来华次数比他多的不是没有,但一来地位比不上他,二来这些人基本上都是华夏的外籍院士。
而很多所谓的外籍院士嘛....
不说他们全都是为了钱吧。
至少除了R.克劳夫和戴维·格罗斯这两位几乎不索取还反而一直在给华夏捐款的外籍院士之外,其余的外籍院士基本上都是有所求的。
比如他们要么是高校之间维持关系的纽带,要么就是自己和某些机构有什么合作,或者干脆就是挂名的吉祥物。
唯独盖尔曼既不是外籍院士也没有在华产业,很多时候都是来华夏开个讲座讲些知识就走了——而且出场费还真不高。
例如12年他来华夏的那次,一场讲座才收了5000美刀,比他在藤校讲座还便宜。
因此徐云对盖尔曼的看法历来是中立偏友善,尤其是盖尔曼去世之后,逝者光环让徐云还额外多了几分敬重。
但徐云没想到的是。
如今看来,这个时间线的盖尔曼盖老爷子,估计是达不到原本时间线的高度了。
毕竟......
朱洪元提出的这个概念,已经无限接近了夸克模型。
没错。
夸克模型——而且还是独立于层子模型之外的一些概念。
众所周知。
夸克和胶子之间的强力不仅会在微小的时间和距离间隔上变得微弱,还会因为能量和动量发生巨大的变化而变得微弱。
这两种行为是渐近自由的两个方面,后世的QCD中使用量子力学方程就可以从其中一个推导出另外一个。
而能量和动量罕见的巨大变化,则会导致一种惊人的现象出现,这个现象在徐云来的后世甚至被公认为超高能相互作用的一个主要特征。
那就是....
喷注现象,英文名叫做jet。
不夸张的说。
喷注现象揭示了QCD的本质,以一种极其直观、可见的形式展示了夸克、胶子和它们之间的基本相互作用。
看过《走进不科学》的同学应该都知道。
中子,是由两个下夸克和一个上夸克构成的。
π介子,则是由上夸克和下夸克及其反粒子构成。
而质子呢,是由两个上夸克和一个下夸克构成的。
在某些高速撞击中,夸克可能会脱离自己习以为常的环境,获得了大量的能量和动量,然后离开质子。
然而孤立的夸克是无法持续存在的,因为所有的夸克都带有“色荷”——可以理解为类似于电荷的一个物理量。
这种非零的色荷会干扰色胶子场的平衡,因此夸克会辐射出胶子,从而释放能量和动量。
这些辐射出的胶子还会再次辐射出其他胶子,或是夸克和反夸克。
这样一来。
初始的刺激最终会留下一连串夸克、反夸克和胶子,然后它们又会凝结成质子、中子和其他强子。
这是一个非常复杂的过程,有点类似妈妈生出了女儿,女儿又生出了妈妈——这就是渐近自由带来的混乱结构。
接着在这种情况下。
喷流中的所有粒子都会趋向于朝同一方向移动。
最后加速器的检测设备会在一个狭窄的锥形空间内观察到许多粒子的轨迹,这种图像就是喷注——直白点说就是吃多了华莱士后喷射战士的形状。
又因为能量和动量是守恒的,所以喷注中所有粒子的能量和动量加起来,就是初始夸克的能量和动量。
喷注对物理学家来说是一份完美的礼物,因为它们编码了有关初始粒子能量和动量的信息。
某种意义上来说,喷注就是这些粒子的化身。
在原本历史中。
三喷注的发现出自丁肇中先生之手,时间在如今的十多年后。
当时丁肇中带队在阿普顷国立布鲁海文实验室发现了发现了一种新的基本粒子,这种新粒子十分独特,不带电,寿命比近些年来相继发现的新粒子长1000倍。
于是丁肇中便给它取名为J粒子,J和丁这个字很接近,其意不言而喻。
这个粒子在被发现的同时,也验证了盖尔曼在1964年提出的夸克模型的正确性。
另外很巧合的是。
同样是这一天,斯坦福直线加速器里奇特小组也发现了新粒子,命名为ψ粒子。
更有意思的是这两种粒子其实是同一个东西,不过两组人马倒是都谦让地不愿争取名次与命名权,反而改用对方的命名称呼这个新粒子。
于是这个粒子至今仍被称为「J/ψ介子」,是唯一拥有两个字母的粒子,丁肇中与里克特也于1976年共同获得了当年的诺贝尔物理奖。
另外既然提到了介子,这里再说个很好玩的笑话:
你百度搜索【介子是不是基本粒子】这个问题的话,会发现答案居然是【是】。
更好笑的是你点进答案,赫然可以看到一句话挂在最前边:
【介子由一个夸克和一个与之呼应的反夸克组成,它们通过强相互作用力连接在一起形成了这种复合粒子】——最后这个四个字不觉得刺眼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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