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我出来没带钱,但这钱黄不了。你看你啥前儿有机会,到我们队上溜达、溜达。在那儿打几天围,让我们好好招待、招待,完了你走前儿呢,顺便给奖金领回来。”
赵有财闻言,小眼睛瞬间一亮,心想这机会不就来了吗?
但人得有深沉,人家刚说让他去领奖金,他紧接着就张罗要去,那不让人想歪了吗?
赵把头可是要面子的人,自然不会做这种事。
去永兴大队的事,须得顺其自然。
想到此处,赵有财微微一笑,对陶大宝说:“陶大兄弟,你跟五兄弟来的太是时候啦,今天咱家好酒、好菜,哈哈哈……”
“那好啊!”陶大宝笑着一提手中东西,道:“正好我们一人给你添两瓶酒啊!”
“兄弟,你看你们呐!”赵有财耸打一下,道:“来就来呗,买什么东西呀?”
“赵哥,那你看。”陶大宝连比划带说,道:“你去我们队上,打着野猪、狍子,你还往我们家送肉了呢。”
听陶大宝如此说,赵有财呵呵一笑。想当初他去永兴的时候,王美兰特意给他拿钱,让他给陶家人和李文才买东西。
但那时候囊中羞涩的赵有财,偷摸把钱眯下了。
“还有你家赵军!”陶大宝单手前伸,道:“哪回他去,都不落(là)过儿!”
不落过儿是这边的方言,意思是将礼数尽周到了!
“那是啊!”陶大宝话音刚落,李老五在一旁插话,道:“赵军那孩子最仁义了。”
说着,李老五向陶大宝这边一比划,道:“去年你家我二哥,让我和季林送他们回来的么。完了再以后,赵军哪次到咱们队上,都不忘了我俩。”
要么说赵家父子的关系比较矛盾呢,平时赵有财一口一个“小犊子”的叫他儿子。
可当有人夸赵军的时候,赵有财得意地把小眼睛都笑没了。
“行,行,呵呵。”赵有财连连点头,扫了眼二人手里拎的东西,道:“你们还真行,还找着我们屯子卖店了呢。”
“哎呦我的妈呀!”陶大宝道:“赵哥,你还说呢。赶爬犁送我们那人呐,好像是后搬你们林区的。
能找着你们屯子,但你家在哪儿,卖店在哪儿,他都不知道。
完了我们寻思打听呗,没成想让一个人给我们指大北头子去了。
这爬犁就跑啊,眼瞅着都看着大地了,我说再跑这不就进山了吗?”
“不能吧……”听陶大宝的意思,自己治下出了刁民,赵国峰忙出头,道:“我们屯子能有那人吗?”
“那谁知道了!”陶大宝道:“瞅特么小岁数不大,走道儿劈腿拉胯、拉扒、拉扒的。”
赵国峰:“……”
陶大宝简单的一句描述,赵有财、赵国峰就知道他说的是谁。
面上无光的赵屯长心中暗恨:“杂艹的,张来宝,你个遭大瘟的,一天不够你丢人的了!那天让老邢头子给你捅了好了!”
“那啥……”赵有财也感觉抹不开,当即招呼陶、李二人,道:“走,走,陶大兄弟、五兄弟,咱们家去!”
就在四人往赵家走去时,岭南双马架林场,生产场长办公室。
原永安林场营林场长范志生,合上小本、扣上钢笔帽,然后将钢笔别在本皮上。
忽然,一阵敲门声传来。
“请进。”范志生说完话,眼睛看向门口。
门开,一人走了进来,叫了声“大场长”。
在林场里,书记之下便是生产场长。
林场最主要的也是生产,生产是一个林场的重头,调度、统计、验收都归生产这管。
而生产场长手下,更是号称有八大金刚。
在三个场长当中,那俩场长绑在一起,地位也不及生产场长。
所以在林场里,又称生产场长为大场长。
“呦,洪技术员。”范志生看到来人,便从座椅上起身,抬手示意来人到沙发就坐。
洪技术员名叫洪闻亮,是双马架林场的山场技术员,属于范志生手下的八大金刚之一。
范志生刚到这林场,正想着笼络手下。今天洪闻亮到访,范志生心里很是高兴。
二人坐下后,范志生问洪闻亮道:“洪技术员,你来是有事儿啊?”
“是,大场长。”洪闻亮道:“刚才我小舅子来了。”
正在给洪闻亮倒水的范志生,抬起脸点了点头,示意洪闻亮继续往下说。
“他是咱们北边五道沟,韩宋堡子的大队书记。”洪闻亮道:“他们堡子外头,现在仨老虎。”
“什么?”范志生手一抖,水都洒外头了。
范志生急忙放下暖瓶,拿来干抹布擦了茶几上的水。
等坐下后,范志生问洪闻亮道:“仨老虎?咋整的呀?”
“咱也不知道啊。”洪闻亮苦笑,道:“反正给他们堡子祸害够呛,牲口都吓掉崽子了,老百姓也都不敢出去。”
牲口掉崽子,指牲口流产。
即便是二三十年后,牲口掉崽子都是大事,何况现在了?
“那你找我啥意思?”范志生笑道:“这事儿,你得找保卫场长啊?”
虽然这洪闻亮是自己手下,但洪闻亮和双马架保卫场长都共事五六年了。如果有需要的话,根本用不着他范志生出面去说。
“大场长,是这么回事儿。”洪闻亮一笑,道:“头两天,我小姨子家闺女出门子,我们都聚一起了。
吃饭的时候唠嗑,我说我们新来的大场长人挺好,是从岭西永安调过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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