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买的呀?”这话是赵有财问的,这是他今天参加会议以来,第二次开口说话。
赵威鹏被赵有财问得一愣,随即笑道:“啥买的呀,大哥?你当大吉普呐?咱说买就买啦。”
“哈哈哈……”众人大笑,赵威鹏轻叹一声,然后道:“找人,给人家上贡。这一列车空出来,我自己雇司机,跑半年。”
“我的天呐!”赵威鹏话音刚落,李宝玉便无比震惊地道:“这就要二十万?”
“这还多呀?”赵威鹏笑道:“这还托人给说的呢。”
“那你一列车十四节……”这时,李大勇皱眉道:“运我们林区这些木材,你得跑多少趟呐?”
“我两列车。”赵威鹏抬手比划了一下,笑道:“我上回来,跟你们那个周书记,我们在一起算来着。木材吧,一方米按七百公斤算,三万五千立方就是两万四千五百吨。”
木材由于树木种类的不同,一立方米木材的重量在五百到九百公斤不等。当时林场领导陪着赵威鹏算账的时候,给取了个七百的平均值。
这时,赵威鹏继续说道:“一节车皮拉六十吨,十四节呢,是八百四。但你们周书记说,中间得有空啥的,没法装那么满。完了跑一趟就按六百吨算,这就得跑四十一趟。”
“我的妈呀!”作为调度组组长的李大勇闻言,忍不住道:“那你这一年能跑完吗?你这车到哪个站不都得停啊?一停,少说都得俩小时。”
“能,不两列车皮呢吗?”赵威鹏道:“十天咋也跑个来回,两列车一家跑二十趟呗。”
“二十趟,十天一来回,就是二百天呗。”这个账,李如海能算清楚,道:“二百天,六个月多月,不到七个月呗。”
“这跑到秋了。”林祥顺道:“今年冬运生产前,能干完呐?”
“应该能。”赵威鹏道:“你们周书记说没问题嘛。”
“叔啊。”赵军问道:“那你算没算,你忙活完,到最后能剩多少钱呐?”
“呃……”赵威鹏沉吟道:“一个车,我给配俩司机、四个烧煤的,司机是一个月四百……”
“啥?”李宝玉对自己同行的工资有所不满,道:“啥司机呀?一个月四百块钱!”
“人家开火车的。”李如海在旁边道:“你要能开,你也挣那四百块钱去呀!”
“不是四百,是四百五。”在李宝玉用眼睛剜李如海的时候,赵威鹏苦笑着打断兄弟俩的争论,道:“跑十天、歇十天,平均一个月能上十五天班啊。”
“六个多月、七个月,俩司机……”李如海嘴里念叨着,但这次他心算就算不明白了。
还好有李彤云,这姑娘道:“一个人是三千一百五,俩人六千三。”
“对!”李如海附和了一句,就听赵威鹏继续说道:“四个烧煤的,一人一个月一百,七个月是两千八。跑一来回,得八吨煤。跑四十趟,就是三百二十吨。一吨煤,我朋友给我供,是五十块钱,就得一万六。”
“这都小头儿。”解臣忽然插话,道:“鹏叔,你关键是得雇人呐。我跟我大哥那时候,用的都是屯亲,完了一立方米,我大哥给他们七块钱。你正常找的话,就不用那么多,给六块、六块五好像都有人干。”
虽然当时林场是按一立方米十五块钱给的解忠,但解忠作为把头,得供那些人吃喝,还有跑车的油钱。再加上乱七八糟的开销,他也挣不啥玩意。
解臣话音落下,李彤云主动接话,道:“要按六块一立方算,那三万五千立方,光雇人干活就得二十一万。”
“是呗。”赵威鹏应了一声,然后对李彤云道:“闺女你算算,再刨出叔给人上贡那四十万,我还能剩多少?”
李彤云闻言,闷头在纸上计算一番,然后对赵威鹏道:“剩五十九万一千三百块钱。”
“再刨出去十万。”赵威鹏道:“火车线调度啥的,到时候我派几个人,跟着车给挨个地方都安排了。”
这年头,火车不是乱跑的,得由调度调配。公家的火车自然是没问题,但像赵威鹏这样的。要是不找人的话,在哪个小站停半年都有可能。
“赵叔啊。”忽然,张援民问赵威鹏道:“你拿二十万租这车皮,能让你用到啥时候啊?”
赵威鹏说上贡,那是自嘲。他自己可以说,张援民却不能那么说,说好听是赵威鹏租的。
“过年前。”赵威鹏此话一出口,就见张援民仰头一笑:“哈哈哈……”
赵威鹏:“……”
赵威鹏有些懵,不知道这有啥好笑的。
可紧接着,就听张援民道:“赵叔啊,那你可不止挣这些呀。”
“啊?”赵威鹏一怔,就听张援民道:“刚才小云说五十九万,你说再刨十万,那就是四十九万呗?这是不到七个月挣的,是吧?”
赵威鹏点头,张援民追问:“你说的过年,是阳历年吗?”
“那不是。”赵威鹏摇头,道:“就是过春节。”
“那你这不还能再干几个月呢嘛?”张援民如此说,将赵威鹏说的一愣。
赵威鹏不是林场人,他没反应过来。而这屋里的男男女女,此时却都听明白了。
“铃铛他爸说的呀!”李大勇对赵威鹏道:“你等今年我们冬运生产一开始,山上那头采伐,你就跟着拉呗。山上也有火车道线,就让那火车往过跑呗。”
这章没有结束,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