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尊贵的加瓦拉尔,有人声称看见了天降流星,我们的卫兵在树冠外围找到了被撞击的痕迹。”一个穿着传统恒河服饰,额头点朱红吉祥痣的男人站在三十三级台阶下,双手在头顶上方四十五度角合十,示意对神的尊敬。
在三十三级台阶之上,加瓦拉尔.普里雅达希尼.尼核鲁呈轮王坐,坐在一朵硕大的莲花之上,手呈与愿印状,一根根蔓藤般的导管从脑后向上延伸至身后的阿输陀树枝干。
“我已经知晓。”加瓦拉尔双手从与愿印转换成了的托与印,脸上的表情也逐渐癫怒了起来:“有恶魔自那落迦而来,窥视阿摩罗婆提,找到它,永恒的驱逐它。”
“一切都将如您的意,尊贵的加瓦拉尔。”台阶下的男人保持着双手合十姿势不变,向后小步快走退出了大厅。
一直等大门全部关闭,他才轻轻松了口气,放下了自己的双手。
他也是尼核鲁.肝地的血脉,在阿摩罗婆提被称为天神的存在,但他更习惯被人称呼自己的名字,维闼陀斯。
维闼陀斯从圣雄肝地大学毕业,听名字就知道这所大学和尼核鲁.肝地之间的关系,但他是匿名上的学,享受到了完整而健康的大学生活。
他一直觉得自己是个有血有肉的人,不是什么神,更不是什么怪物,家族内部的各种怪相让他时常感觉恶心。
但这就是尼核鲁.肝地家族,莲花座上坐着的是加瓦拉尔.普里雅达希尼.尼核鲁,也许其他人不是神,但他一定是。
加瓦拉尔拥有整个阿摩罗婆提,他对这里的一草一木都了如指掌,维闼陀斯连表情都不敢有太多变化,生怕被什么东西注意到。
毕竟,对加瓦拉尔来说,尼核鲁.肝地的血脉也不过是一坨高贵一点的蛋白质。
但到底是什么东西装进了阿摩罗婆提深处?
维闼陀斯有些担忧,他知道最近地球上发生了很多事,他是阿摩罗婆提少数拥有自由上网权利的尼核鲁.肝地。
只是当你知道你的一举一动,浏览的每一个字节都在那位人上之神的注视下,你的精神压力一定大到爆炸。
维闼陀斯就是如此,他宁可自己没有这种权限,可以和其他人一样,每天混吃等死,最大的爱好就是晒太阳。
和一个神共同居住是什么感觉?大抵就像睡在老虎身边,你永远不知道祂会因你的哪些行为而怪罪于你。
在维闼陀斯看来,整个尼核鲁.肝地家族现在就像被加瓦拉尔养在笼子里的金丝鸟,只有杜尔迦.肝地和他具有同等地位。
想到这里,维闼陀斯自嘲的笑了笑,他们本就是一体两面,加瓦拉尔那个混蛋早在一百年前就惦记着要成神了。
尼核鲁.肝地家族在生物领域的技术优势不过是他登神的台阶,而现在,已经成神的加瓦拉尔,把家族成员养在阿摩罗婆提不过是为了杜绝有人用同样的方式登神而已。
维闼陀斯不知道多少次想就那么打开自己的阳台,走进深空,把自己永远的放逐。
但他不敢,他怕加瓦拉尔用自己的生物信息克隆一个自己出来,他干得出来这种事。
加瓦拉尔把掌控人的生死视为自己最大的权柄,他想让谁死,谁就得死,他想让谁活,谁就不得不活。
维闼陀斯曾无数次在梦中惊醒,以为自己已经是个克隆人了,真正的他早就变成月球轨道上的一具干尸,在梦中他和满是冰霜的自己四目相视,活人比死人的眼神更加死寂。
也许是因为对未知,对变数的期待,维闼陀斯心中的担忧逐渐散去,他甚至期待着一些事情发生。
比如那个撞进了阿摩罗婆提的东西,也许是颗躲过了所有防御手段的核弹,轰的一声,整个阿摩罗婆提就灰飞烟灭,就算加瓦拉尔那个恶魔还能继续活下去,他也没办法折磨自己了。
一想到这种结果,维闼陀斯甚至露出了一抹笑容,觉得前往下层空间这件差事也没什么不妥了。
...
“转世祭坛是什么东西?”唐吉和自己的新朋友行走在阴暗超市的隧道里。
按照阿茶姆的说法,这里整个阿摩罗婆提的最底层,他们这些达利特分成了三大类,负责沿着阿输陀树根系向下挖掘扩建阿摩罗婆提的,是掘地达利特,负责给阿输陀树灌溉,补充营养的,是护树达利特。
而他,则是负责清理阿摩罗婆提通风系统的管道达利特。
管道达利特每日穿行在通风管道中,负责清理维护管道以及整个通风系统,负责管理他们的摩奴们会通过敲击管道的方式呼唤他们。
大部分时间,整个阿摩罗婆提最下层不会有除了达利特之外的东西出现,因为最底层一直永远都是个大工地,只有当达利特将这里清理干净,才会有摩奴过来对这里进行基础建设,从而将阿摩罗婆提再次向下蔓延一层。
“转世祭坛能让基达拉的灵魂不再被躯壳束缚,她将会迎来新生,迎来自己的来世...”阿茶姆说到这些时,语气中透漏着一丝担忧。
因为基达拉是自杀的,她没有赎完这一世的罪孽就逃走了,天神们说过这样带着罪孽的灵魂会永坠深渊,没有来世。
他带着基达拉的尸体前往转世祭坛,只是一厢情愿罢了,天神们真的会宽恕基达拉的灵魂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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