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迟等人离开后,云晚命人去唤了祁善来。
简单客套之后,云晚开门见山道:“主神,你对小迟,究竟作何打算?主神万金之躯,怎敢劳烦主神亲自护持我这低贱之人数千万年,主神却甘之如饴,可是为了小迟?”
“神女刚服了药,该好生将养,小迟的事情,往后再说。”对于云迟,祁善无可奈何,不知道要怎么对待她,实在说不出个一二三。
云晚摆手,“主神不急,只会给旁人时机,叫旁人后来居上。”
祁善蹙眉,“神女何意?”
“咳!”云晚掩嘴轻咳一声,徐徐道:“方才小迟过来看我,领着那日的鲛人,告诉我她要与其成婚。”
“胡闹!”祁善将茶盏重重顿向桌面,“她连情爱是何物都不知道,谈何成婚!”
“是啊,我们都觉得她在胡闹,可我身为阿姐却知道,此番她是认真的。从前她何时提过要成婚?哪怕我耳提面命,她也没有松口,言谈间对成婚抗拒排斥,而今日,她却主动提出,那名鲛人改变了她,让她对婚姻有了期盼。”
“她不过是为美色所惑,本神料定她用不了几年便会将之弃如蔽履,云小迟哪里懂得珍惜。”
云晚摇头,“可那鲛人生机尽失,容颜苍老,银发披肩,若是不续命,也就这两日,但小迟非但没有嫌弃,反而更为看重,不惜损耗神力本源救他。”
“什么!用混沌本源续命,她想干什么?”
祁善惊讶不已,站起来往外走,被云晚叫住。
“主神稍安勿躁,想必他们已经开始施法,你此刻去,怕会扰了小迟。”
神力反噬,真神之躯也扛不住。
祁善收回脚步。
云晚瞧他攥紧拳头极力隐忍便心中有数,接着道:“主神既对小迟有意,就该让她知晓,而非时时针锋相对,如此只会将她越推越远。”
“告诉她……”祁善有些茫然,苦笑道:“她哪里懂。”
云晚不以为然,“她不懂,感受不到别人细微的感情,但她看得见、听得见,主神不说,她又如何知晓你的心意,我只见过那鲛人两三面,每次都能从他眼中看到眷恋,他看小迟的眼神不加掩饰,连我这个外人瞧了也不免动容,何况小迟,也许他心里并不如主神爱小迟深切,但他让小迟看见了他的执着,让小迟知道她是被宠爱的,哪怕她不会心动,也会怜惜,会窃喜,没有哪个女子不渴望被人放在心里眼里,小迟也不例外。”
“就因为浮于表面的虚假,她就要嫁给他,把一生都交给一个鲛人?”在祁善看来,云迟此举简直可笑至极。
“主神觉得是虚假,可在小迟看来,那就是情深不悔。顽石难化,可偏偏有人能感动顽石,让顽石也变得柔软,主神不要忘了,相思之意是可以再生的。”
祁善闻言,微微放大瞳孔。
云晚继续道:“主神难道没想过,小迟如此热衷留恋男色,会不会是她把心完全敞开,让谁都有机会进去,只看谁能真正走进去?一旦有人真的走进去,让相思之意再生,主神,你就永远失去了机会。”
祁善震惊了,他知道相思之意可以再生,但他从没想过云迟的相思之意会再长出来,更没想过她真正渴望的是一生一世一双人。
良久,祁善转向云晚,“多谢神女,我知道该如何做了,神女好好休息。”
说完,抬腿往外走。
“主神。”
云晚再次叫住他,“只是无论如何,请主神不要伤害到小迟,以及尊重她的选择。”
若她最后依旧选择旁人,也请成全。
“神女放心,她的选择,只会是我。”
他们自诞生那日起便并肩战斗,适合星月女神的,只会是他,一个鲛人算什么。
祁善到云迟寝殿外,果然瞧见层层法阵防护都被开启,他没有进去,而是守在院外盯着禁闭的大门,剑眉微蹙,手指将掌心抠出血纹。
云迟,你怎么可以说嫁给别人?
你怎敢!
结界内,寝殿中。
繁复法阵中心,一男一女盘膝对坐,女子明艳高贵,男子翩然出尘。
此刻,男子低垂着头,陷入昏睡,而女子同样闭合双目,但她十指翻飞画出虚影,正将混沌本源与几片鲛珠残片融合。
细看,可见残片有三,其中一片取自逢体内,另外两片正是银泽寻回的那两片。
在她一动一比划间,残片与混沌本源快速旋转、组合、崩离、再组合……重复而枯燥。
不多时,她的额头浸出薄汗,嘴唇微微发白,能看出整个过程极其耗费体力和精力,而残片与本源仍处于各自独立的状态,没有丝毫融为一体的迹象。
几日过去,依旧没有成功,而云迟的嘴角溢出血丝。
水神见状,立刻为她渡神力相助。
开始之前已经预料到艰难,不曾想实际情况更加不容乐观,偏偏云迟是个不达目的不罢休的,干脆逼出心头血,以神性血肉融入鲛珠残片。
吸收了神性心头血,鲛珠不再排斥神力本源,逐渐与其相融,聚成一体。
三块鲛珠残片被本源融合在一起,外观上可以看到蓝白雾团外贴合着三片幽蓝晶莹碎片,失去生机的鲛珠碎片在神力本源供能下重现活力,流转着幽蓝荧光。
将神力本源一分为二,一半用来连接、温养鲛珠残片,一半收回神体,最后将鲛珠残片和神力本源融合体拍入逢体内,便算大功告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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