晏衡怎会看不出来李挚他们几个有鬼,但兵来将挡,水来土淹,再来几个他都不带怕的。
不管他也不打没把握的仗,回到王府,仍是把管卿他们找来:“你们几个从现下起给我埋伏在李家周围,情况允许的话可以接近府里下人,尤其是李世子身边的人打探打探,看看李世子打算明儿怎么拦我的花轿?”
侍卫们麻溜去了,晏衡踱了两圈,还觉得不是很放心,又找到晏眉,让她赶紧去李家串个门,找到李南风问问什么情况。
李南风对李挚这边什么情况全然不知,李挚那人能是好相与的吗?还能有消息传到她耳里来?
晏眉到来时她也只能留着吃茶,不过听完晏眉来意,再看她巴巴地来这么一趟,她也察觉了一点端倪,早前何瑜就说李挚不对劲,难道是他真想出啥夭蛾子?
打发晏眉离开,她少不得唤来梧桐,让她去到李挚那边探听消息。
可是李挚防她也跟防贼似的,哪能有什么消息打听出来?
简直一切都在李挚掌握之中。
李家已经接连办了两场喜事,上下默契已成,上晌顺顺当当行完了所有礼节,便开始等待着添妆送嫁的客人来。
李挚身为大哥,这里里外外的事情当然少不了他,跟何瑜也是连续几日忙得脚不沾地了。
午间有宴,宴散后他瞅了个空子到扶风院,赶了丫鬟们出去,而后掏出一把银票和文书塞给李南风:“这是东郊一座五百亩地的田庄,给你了。这里还有五百两银子,都是我早就攒下给你当嫁妆的,收着。女人家手里多留点钱,稳当。”
李南风看了下,说道:“你不是给过了吗?”不但给过了,而且晏衡都已经抬到王府去了。
“那是明面上的,这是给你的私房。”李挚道,“你放在身上,带过去,自己攥着就好了。”
“那怎么行?”李南风推还给他,“你如今是有家有室的人了,干嘛还私下给我嫁妆?”
“在成为有家有室的人之前,这笔钱我就已经准备好了,跟你嫂子没关系。以后哥哥赚了钱,那都是她的,你就是想要也没得了。
“总之嫁出去就要成为别人家的人了,哥哥就算疼你,力量也很有限,多囤点钱在身边总是好的。
“过门之后,记得孝顺公婆,对阿檀也好一点,男人嘛,在外头再厉害,回到家里也还是希望能有个人体体贴贴的对自己。别仗着自己有娘家支撑,就嚣张跋扈,那样自己会吃亏的。”
这辈子就这么一个妹子,他哪能不心疼啊,只是彼此都有这么好的出身,他就是想表达心意也十分有限,除了塞钱之外,也不知道该怎么做了。
“当然,如果有人给你委屈受,你也不要怕,在外头的话,哪怕夫家不给你出头,娘家也一定会给你出头的。
“如果阿檀让你受委屈,那你就回来。哥哥养得起你。哪怕一辈子两辈子三辈子,只要哥哥在,也养你。”
李南风眼泪夺眶而出,一把把他胳膊给抱住了,头搁在他臂上:“你放心,以后等你有了孩子,我会把他当成自己的孩子的!我发誓!”
李挚也有些情难自抑,任她抱了片刻才说道:“反正你这辈子姓李,是李家的姑奶奶,这是怎么也抹不去的。记住了,哥哥永远是你的亲哥哥,有什么不开心的,随时都可以跟我说。父亲母亲,还有我和你嫂子,永远都不会把你当外人。”
“我知道了。”
李南风拭着泪。
前世没有机会得到过的贴心的话语,这一世毫无预警的听到了,李南风的心里暖烘烘的跟藏下了一颗太阳一样,本来没有的离别之情,这一刻也全都涌了上来。
“手头的事情忙完了,也去跟父亲母亲也说说话,他们也很舍不得你。”
李挚最后交代了几句,便出了扶风院。
从小就跟在身后“哥哥哥哥”叫个不停的跟屁虫,如今竟要成为别人家的人了,心里头就透着那么酸。
可是这也是她的幸福,他自然是期盼着她未来能平安快乐的。
“世子,高将军来了。”
刚出来,前面就来人说高贻和袁世子来了,他连忙收整了心绪,迎了出去,而后邀着他们上了书房。
高贻打量着四处:“勤哥儿呢?”
“他跟蓝姐儿也是一伙的,不让他来。”李挚边说边拿出个包袱交给袁缜,然后唤了宜姜引他去耳房。正经的样子跟方才掏私房给妹妹当嫁妆的他判若两人。
说完问他高贻:“太子殿下来了不曾?”
“快来了。”
李挚点头,探头看了眼外头,然后又拿出把弓给他:“这个你拿好。”
高贻打趣:“这大喜日子,怎么凶器都出来了?”
“什么凶器?这是新的,你再仔细看看箭头!”李挚敲了敲箭头说。
高贻看到箭头上刻的“百年好合”“多子多福”几个字,立马又瞅了他两眼。
“咱们刁难归刁难,让阿檀知道李家的姑娘没那么好娶过门的,这是应该的,但一切还得以祝福他们为前提。我就这么一个妹子,也只有这么一个妹夫,他们过得好了,能长长久久恩恩爱爱,我才能放下心来。”李挚抚着弓箭,叹着气说。
高贻没有妹子,但看到他这模样,也不由动容。他拿着弓说道:“你放心,将来他们再没有更幸福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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