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来的一段时间里,齐潇每天清晨时分都会跑到坡上,按着吕布的要求苦练基础功夫,直到深夜才回去。
这个过程持续了两个来月,吕布终于开始给他讲起了戟来。
“剑为百兵之君,刀为百兵之胆,棍为百兵之祖,枪为百兵之王,戟为百兵之魁。”
“魁即魁首,有杀伤力最强之意。”
“而方天画戟更是魁中之魁,上可与锤、镗、骨朵较力气,下可和矛、枪、刀拼技巧。”
“不过难度也相对较高,需要使用者膂力过人,戟法精湛方能发挥出它的优势来。”
“戟为长兵,但因其构造特殊,用法与枪法矛法皆不同。”
“戟之主力在于援,故有冲铲、回斫、横刺、下劈刺,斜勒等法,其次重胡,故有横砍、截割等法。”
“再次重内,故有反剔、平钩、钉璧、翻刺等法;末则重柲,有肘逼击、挑击、直劈等法。”
山涧处,溪流旁,吕布虚影盘腿而坐,看着水中倒影轻述道。
齐潇站在水中,不停挥动着比他人还高出一截的方天画戟。
“那我现在练的是?”齐潇对布兄让他来水中练戟有些不明所以,武魂虽然可根据魂力变化大小,但并非没有重量,尤其是在水中受阻后就更吃力了。
“寻力!先找到戟的主力点,再仔细深究宜以何法使用,然后循序渐进,始能应心得手!”
“这也是练习所有兵器都需要做的第一步,只有先掌握好自己的长处,才能针对敌方的短处,扬长避短,起到一击制敌的效果。”
“所谓刀行厚重,剑走轻灵正是如此,而有些人不得其门,苦练十年尚不知优劣所在。”
吕布耐心解释道,没有一点藏私的想法,既然决定要教,就一定会尽全力教好,他的教学方式也如同他的性子,直来直往,毫不避讳。
“练武...真难啊。”齐潇有些气馁,莫名想起了前世的快乐肥宅水,那段岁月如镜,平平无奇,不起波澜,虽然没什么盼头,但却让人无比安心。
“不难,只是贵在坚持,你的天赋不错,只要肯用心,做到人戟合一,跃升超一流高手是早晚的事。”
吕布闻言没有批评,反倒是夸赞了两句,经过白门楼漫长的孤独时光,他的心性终是有所蜕变成长,不再如年轻时那般暴躁轻狂,也慢慢学会了站在别人的立场上考虑。
“人戟合一?”齐潇好奇道。
“那是一种只有你对自己的武器熟悉到极致方能进入的状态,到了那一步,你使用它就像使用自己的手臂一般如意,已经可以初步脱离招式的范畴,达到无招胜有招的境界。”
吕布挥手召回画戟,起身随意耍了个戟花,单手一扬,戟头朝天,人戟像是融为一体,不再作为单独生命存在。
“按目前进度的话我还需要多久才能达到?”齐潇走出水中询问道。
“有我的帮助,只要悟性不算太差,十年八年应该就差不多了吧。”吕布将画戟投到齐潇身前随口说道。
“还有没有更快一点的办法?”
“戟不离身,吃睡一体。”
八月的天已经不再炎热,来往的风儿都带了几分凉意和萧索,马上就到秋收的日子了,从下山到回家的路上都布满金黄。
从村民们脸上洋溢的笑容来看,今年的收成应该算是不错。
齐潇在路边望了一会,贪婪吸入几口收获的气息,才提着戟慢慢回到了家里,进了屋才发现胡叔胡婶竟然都在。
胡叔还好说,毕竟常在家里炮制药材,胡婶在这个时间点算是比较少见的,因为面临秋收,胡婶最近半个月都在地里忙碌,很少会提前回来。
“婶,今天回来得这么早呢。”齐潇说着将画戟收了起来,虽然他也想早日达到人戟合一的境界,但绝不会因此失了礼数,不管做什么事前都要先考虑会不会对他人造成不好的影响。
“你这玩得都把今天是什么日子都忘了。”胡婶摇头叹道,起身去灶台上忙碌了起来。
“今天是什么日子?有人过生吗?”齐潇一脸茫然,他记得叔婶和自个的生日都不在这个季节啊。
“明天你就要上学去了,你婶怕你在外边吃不好,所以今天就没出门,想着给你置办一桌好菜。”胡叔躺在藤椅上酌着一杯小酒,慢悠悠说道。
“这不是还没到上学的时间吗?”齐潇想了下,今天才二十六号,还有好几天呢。
“城里的学校都要提前报道,好分配宿舍的,哪能和咱们乡下的私塾一样?当天去当天回?”胡叔笑着揶揄。
“嗯,这点的确不好,等我以后发达了,就在咱村里也办个魂师学院,到时候孩子们上学放学多方便。”齐潇摸着下巴思索一番道。
“滚蛋,还没入学就想着开学校了,等你入学后还不得上天啊,赶紧洗澡去,等会村长他们还要来呢!”胡叔挥挥手,懒得他听在这里吹牛。
“叔,你这就不懂了吧,这叫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莫欺少年穷!”
他一路小跑回了自己房间,刚进门就看到床上放着两套崭新的衣服,摸摸料子,都是好布。
虽然比不上富贵人家的丝绸段儿,但也比胡叔他们身上穿着的粗麻衣裳好了太多。
“等我以后发达了一定会在胡家村开一家全世界最好的魂师学院,到时候让大陆上所有人都以在这里进修过为荣。”齐潇自言自语道。
他自己都没有发现,以前只想着混吃等死的心态在悄悄开始发生变化。
宴请总是客套和繁琐的,村长胡说家来了三个人,胡说,胡说的儿子胡闹,胡说的孙子胡力,可以说祖孙三代都来了,除了胡力的母亲。
胡叔这边是胡叔和齐潇作陪,而胡婶则是在客厅和厨房不停间周转,明明没有什么事情,可脚步完全没有停过,直到最后都没有上桌。
这是胡家村里的习俗,因为一些传统原因,正式宴请时女人是不得上桌的,只有等客人们吃完了才能吃,大家吃着喝着没觉得什么不对,包括胡叔和胡婶,因为别的村子也是这么做的。
齐潇小口吃着碗里的菜肴,想到为此忙碌了一天的胡婶最后却上不了桌,就忍不住心中有气,但又不好在长辈前发作,只能快速吃完离席。
八月的月亮很圆,晶莹的玉盘高高悬挂在天上,撒下洁白的辉光,齐潇坐在屋后的凳子上抱着画戟满怀心事。
也不知道是所有的地方都这样,还是只有个别村子会这样,他想着以后去外边的大城市一定要多看看。
如果只是个别的,那等自己当了有所成就后再回来慢慢引导他们改变,如果是所有都这样,那该怎么办呢。
齐潇想到这抱紧了怀中的戟,用心感受上面冰凉的温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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