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前的雪势不小,来年的收成应该也不差。
齐潇走在泥泞的乡道上,看着路边被厚重积雪所掩埋的田野想到。
胡家村和过去没什么变化,就是人气冷清了许多,喜欢在村口坐着闲聊的大爷大妈都不见了。
这可能是天气寒冷气温较低,大伙不愿出门的缘故。
他对此没有感到意外,毕竟不是每个人都是魂师,能够抵御住西北的零下严寒,要知道对普通人来说,保暖工作没做好的情况下,在雪地里待上半个时辰可能就得感冒,要是再待留点甚至会小命不保。
这里并不是地球,没有羽绒服和暖宝宝,乡民也不是贵族,穿不起貂衣带不起棉帽,在寒冷的冬天只能依靠家里那个冒着黑烟的壁炉。
不过,几乎看不到人也不代表完全没人,在村口不远的老旧哨塔,就有名男子揣着酒壶在顶层来回走动。
他穿着漏风的棉服,不时酌两口小酒,每过一会就用力跺上两脚。
齐潇的视力很好,远远就认出这是村东的王二叔,一个老实巴交的种地人,也没有惊动他,悄然越过哨卡,朝着胡叔家走去。
家里,胡叔躺在自编的藤椅上,靠着壁炉喝着小酒,胡婶在一旁编织棉鞋,最近日子过得还算不错。
去年没遇上什么灾害,药材种植稳中有进,售卖价格涨了不少,接着托侄子的福,秋收粮食得到减税,这么一增一减,凭空多出不少结余。
唉,要是没打仗就好了。
胡叔叹了口气,眉眼间满是忧愁,对于王室来说,战争是利益的妥协,政治的延续,不管输了赢了都伤不到筋骨。
但是对于他们这些小老百姓来说,战端一开,生活就得朝不保夕,稍有不慎就会家破人亡。
在八年前,格尔温战役输了,就造成了王国无数百姓北迁。
那段时间时局振荡,政令不通,导致比邻沙鲁的海费行省出现了大量流民,他们不被城池所接纳,为了活下去选择落草为寇,在乡野间抢劫杀人,甚至攻击村落,占山为王。
人的承受能力是有限的,一旦超过了这个阈值,就会丧失理智,就会变得疯狂,到了那个程度,什么理想、道德、法律,通通都会被抛到一旁,六亲不认都算轻的了。
面对这样一群疯狂的人,高高在上的魂师也得发怵。
魂师也是人,他们也会害怕,当遇到生命威胁时,纷纷选择了退缩,最后干脆关紧城门充耳不闻,让下面的村镇自己想办法解决。
而胡家村也是这些村镇中的一员,当时接到这个离谱的通知后,见多识广的胡说,很快明白事态的严重性,果断组建了村卫,靠着自家三代村长传承的威望,将村里所有青壮全部都拉了进去,其中就包括胡图。
他们修建城寨,构筑箭塔,布置哨所,日夜巡逻,在付出无数鲜血的代价后,才打退那些流民的袭击。
在这场战争起初,可能还有些同情,还会想到底是谁的责任。
可到后面越来越残酷的时候,对错已经不重要了,重要的是立场。
所有人都想活下去,可资源只有这么多,想活就得争,不争就得死。
输了的人也得死。
无数村落还没有做好准备,就被卷进这场浩劫中,成为了灰烬。
混乱持续了半年,那段时间每天都在流血,每天都有人死亡,直到王室幡然醒悟,派兵前去铁血镇压。
只是为时已晚,这半年时间里,无数作物被焚毁,直接死亡人数突破十万,间接失踪足有数十万,带来的损失是格尔温战役所丢失城市的十倍,并且极大损耗了海费行省以及西雅王国的未来潜力。
不过战争虽然残酷,同样也会提供一些机遇。
胡图原本只是一个普通村民,但在这次危机中,他无偿提供了大量的药草,免费救治不少伤者,在村里获得了不低的声望,战争结束后不仅被村长赋予了脱产的权利,还赠与了一块肥沃土地充当药田。
这些回报很丰厚,让他有了发家的本钱,从贫民阶级一跃升为小资。
但如果能有选择,胡图情愿一切都没有发生过。
战争实在太过残忍。
当然,这些都已经过去了。
现在若是有不知情的人来到村子里,看到那些在地里忙碌的老实村民,怎么也想象不到,他们扛着锄头握着镰刀的手也曾有一天持过刀剑,冷酷无情地收割着侵略者的生命。
屋外。
齐潇远远地望着,静心感受着叔婶的气息,过了一会便转身离开了。
“来都来了,不进去看看?”
吕布有些无法理解这种行为。
“不了,免得他们操心。”
齐潇摇了摇头,回家固然是好的,但再过不久还得离别,到时叔不放心非要送他去上学。
可是现在时局不好,万一回去的路上出了事怎么办。
他悄然离开了胡家村,来到村外不远处的一座小山上,靠着树干用枯枝搭了个简单的庇护所。
山下便是前往村子的必经之路。
接下来到开学的这段时间里,齐潇会一直停留在此地修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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