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很沉,温暖看得不甚清楚,依稀只感觉到,这个男人好像和那天早上自己见到的男人不太一样。
那日自己见的男人身上净是风流之色,那是一个花样美男,倾国倾城,且又尊贵无匹,而如今这个男人,虽是笑着,浑身上下却散发出一股阎罗般的冷厉。
他微笑地站在枪林弹雨中,无畏无惧,冷眸一扫,却有一种震慑天下的霸气和冷厉,令人颤抖,仿佛这就是从阎罗场走出来的男人,身上有着令人不容抗拒的威仪。
“放人!”他说道,温暖瞪圆了眼睛,这声音……这声音……非墨的声音,海风太大了,温暖的心剧烈地跳动起来,刚看见他走下来的时候,她还有一点庆幸,这是别人,不是非墨,可怎么听他的声音,却是非墨的声音,一定听错了。
海风吹散了他的声音,她听得不仔细,或许又只是相似而言,并不是真的。
温暖心口有些颤抖起来。
“这人对你果真很重要,竟然不惜以身犯险,墨叶琰,你想不到你也有今天吧。”约翰的枪支冷冷地指着他,危险地眯起眼睛,“你对我赶尽杀绝,逼的我们兄弟连一处落脚的地方都没有,你到底想要怎么样?我的地盘,路线已经全部被你接手了,你还想在怎么样?”
他的情绪有点激动,手枪上下移动,温暖深怕他开枪,朱莉说,“约翰,别和他废话,先废了他一条手臂再说,为哈瑞报仇。”
墨小白抿唇,目光冷挑,几分讥意掠过唇角,“约翰,斩草不除根,春风吹又生,这是中国的老话,意思你懂,我也不想赶尽杀绝,是你做得太绝,道上规矩,你敢和FBI联手,就要接受我的制裁,这是你咎由自取,怨不得别人,你若和随便一个买家坑我,可能那一次交易也就算了,黑手党出出气,抢你几笔钱,不会动你什么,我们怎么玩都没关系,那是我们道上的规矩,你却把联邦扯进来,你这下场是你活该,换了谁都不会饶了你,别以为你这样就算很惨,我已经很仁慈。”
朱莉大吼,“狗屁,你仁慈,从美国到墨西哥再到罗马,你杀了我们多少人,你现在说你仁慈?墨叶琰,我今天要你偿命。”
她激动地想要扣动扳机,却被约翰拦住,温暖的心也差点停了。
“约翰,你干什么,我要杀了他,我们设计引他来,就是要杀了他,早杀了他早完事。”朱莉是个烈性女子,刚猛如火,一心想为自己手足报仇,约翰却不这么想,墨小白目光冷漠,有几分木然的冷意,抬眸看了看温暖的方向,见她目光看过来,他笑了笑,如冬雪融化,春风吹拂,顿时拂去了她心中的恐惧,心情也慢慢地平复下来。
不管他是不是非墨,她此刻都有一种很安定都感觉,那是一种坚定的直觉,从他身上感受到的,他一定会把她救出去的直觉。
“朱莉,别傻了,杀了他我们也无法离开罗马,早机会谈判要紧。”约翰说道,朱莉勃然大怒,却也死命地压抑住。约翰说道,“墨叶琰,你今晚敢单身来,说明这事情还有转机是不是?”
“只要放人,你想如何便如何。”他说道,笑意仍是冰冷,却不尖锐,似是不想触动约翰敏感的神经,以免这人动手。
朱莉回头看了温暖一眼,冷冷一笑,看来真是抓住一张王牌么?
既然如此……
朱莉勃然回头,枪支指着倏地扣动扳机,子弹射入温暖的肩膀,温暖先是感觉身子一麻痹,接着是一种刀斧砍在骨头的剧痛开始在肩膀上蔓延。鲜血顿时染红了她的外套,温暖眼睛圆睁着,手腕疼,肩膀也疼,那种剧烈的疼痛,让她差点喘不过气来。
墨小白目赤欲裂,脸色顿时惨白,双拳猛然握紧,额头上青筋浮跳,浑身肌肉中迸发出的愤怒,被他死死地压抑住。
“朱莉!”他大吼一声,目光狠厉,大有和她同归于尽的悲愤,仿佛失去了野兽的伴侣在嘶吼着,整个码头都有了回音。
谁都没想到,朱莉会突然开枪。
约翰都没想到。
朱莉冷艳一笑,冷酷地道,“看来她对你果然很重要,的确是一张王牌,我也不过试一试,这张所谓的王牌对你来说到底多重要,效果很满意。”
这女子是精明敏锐的,也是极是恶毒的。
这才是真正混黑道的女人,冷酷不小于男人,勇敢,敏锐,且精明,临场判断能力很强,单是这样的动作就令人知道,这是一个绝顶聪明的女人。
约翰也明白了朱莉的意思,有恃无恐地看着墨小白,“墨叶琰,我要你立刻停止对我们的追缉,不准再通缉我们任何一个人,除此之外,我要你赔偿一百亿美元,我要重建我的组织,这件事我们就当没发生过,你以后不许再找我的麻烦,我知道黑手党的规矩,你们历代的教父都说一不二,只要答应了就不会反悔,今天港口发生的事情很快就会传遍黑道,只要我们出一个意外,每个人都知道你失信,这对黑手党的声誉是一大冲击,我想你也不想,花点钱,放弃追捕我们,这事我们就一笔勾销如何?我也保证会放人。”
肩膀很痛……
温暖在飘荡着,只觉得肩膀如火烧板疼痛起来,鲜血不断地从伤口溢出,她满头冷汗,朱莉的枪口仍然指着若是叶非墨反悔,她一枪就毙了温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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