鹊州虽然很大,但在钟离红的带领下二人没过多久便赶到了半年前的案发之地,城北竹林。
其实江心在这几日间已隐隐发觉了一件事,那便是钟离红对于鹊州似乎很是熟悉,包括之前去破庙调查之时江心因走得太急忘了向沐大娘询问具体位置,可那一次却也是钟离红带着自己找过去的。
江心暗暗断定自己面前的这个女人一定曾因某种原因在这里长久待过,不过很明显此刻并不是询问这件事情的最佳时机。因为眼下在江心和钟离红的面前正站着一个皮肤黝黑,身材瘦弱的男子。
在他的身上可能藏着此案的真正答案。
“我们来了,你想说什么?”江心看着丁诚缓缓说道。
前几日还十分强横的丁诚此刻却以一种奇怪的目光盯着江心与钟离红二人,许久未言。
钟离红看对方半天不说话,有些生气地说道:“你到底有事没事?”
丁诚沉吟良久,终于长舒了一口气,说:“你们是不是已经调查出一些眉目了?”
“与你有何关系?”钟离红冷冷回道。
丁诚叹了口气,鼓足勇气说道:“其实我半年前之所以会在这片竹林附近出现,是因为在那日的白天之际于我家中忽然凭空出现了一张字条。”
“字条?”
“嗯,那张字条上面写着在鹊州城中新开了一片金香玉竹,竹竿节节交错,黄绿相间,既鲜艳又好看。信的主人邀我于当日下午在通过竹林的一条小路边汇合,随后一同前往观赏那片金香玉竹。而那封信最后的署名正是我一直朝思夜想的冷画屏。那个时候我被狂喜冲昏了头脑并没察觉出什么不对,但后来仔细一想便很快反应了过来。其实画屏一直都对我没什么感觉,又怎么会突然写信约我一同赏竹呢?”
江心急忙问道:“那封信还在吗?!”
“这种东西放在别人那里可能早就随手丢了,但对我而言这是画屏第一次送给我的东西,所以我一直留到了现在。”丁诚说着说着便从怀中掏出了一张干净的信纸。
钟离红一边瞄着他的表情一边警觉地问道:“那你之前为何不说?”
丁诚将头微微低下,柔声道:“直到案发后我才知道,其实在那件事发生之前沐郎的母亲已经和冷家的人商量开了他们的婚事了。那时画屏已死,我若再将此物拿出来无非是多此一举,还会有损她的清誉。自从那天遇到你们后,我一个人想了许多。虽然我至今也对沐郎那小子很不服气,不过其实我也一直不相信他是杀害画屏的真凶。如果真凶真的另有其人的话,我又岂能容他逍遥法外?这···也是我最后能为画屏做的一点事情了。”
江心说:“那这封信,能交给我吗?”
丁诚想也没想就直接将手中的信纸放到了江心的手中,说:“当然,我约你们出来就是想将此物交到你们手中,以尽一份绵薄之力。”
“多谢丁兄!”江心满怀感谢地说道。
“······”钟离红之前与丁诚对话时很不客气,此刻她便不由将目光微微移了开来。
待丁诚逐渐走出竹林之后,江心摸着下巴缓缓自语道:“我已经知道真正的凶手是谁了,只需最后一步,沐郎之案即可沉冤得雪!”
“什么?”钟离红虽然也随着江心发现了众多富有价值的线索,但对于真凶是谁,眼下的她却仍是一头雾水。
“此事人多反而麻烦,你在这里稍等,我去去就回!”
“······”
半个时辰之后,江心终于喘着粗气再次出现在了这个女孩的面前。
“你去哪了,怎么这么久?!”钟离红急忙问道。
江心在原地喘足了气,不紧不慢地从怀中拿出了两张白纸,只要细细一看就不难发现这两张纸上的笔迹完全一同,均出自一人之手。
“你还没察觉出谁是真凶吗?”江心问。
钟离红将嘴一撇,侧过了身去,“你爱说不说。”
江心淡笑一声,随后认真道来:“其实此事说来也简单,咱们不妨反过来想想。如果那日确实不是事先藏在竹林里的沐郎将冷姑娘迷晕且痛下杀手的话,那谁还会有可能呢?”
江心继续说道:“此人不但能够取得冷画屏的信任,还可以随时陪在她的身边,从而可以轻而易举地在竹林中插上迷药,待冷姑娘完全昏迷后再将其迅速刺死。”
钟离红忽然灵光一闪,脱口道来:“你是说刘萤?!”
江心冷笑一声,说:“正是她!我曾在鹊桥居掌柜那里打听到这刘萤的家中其实也是做生意的商人。她的父母为了使自家生意能得到鹊州官府的照顾,便不顾女儿的反对坚持把刘萤嫁给了已年近五十岁的老县丞。虽然她从未对外人表现出什么不悦之色,但不难想象刘萤过得应该并不开心。除此之外,鹊桥居的老板还说冷姑娘偶尔和沐郎闹矛盾的时候,沐郎总会求助于冷画屏最好的密友刘萤,拜托其从中协调,可这个女人每次都会以各种理由推得干干净净。因此,老板时常能看到沐郎在从刘萤那里回来后的一副垂头丧气的表情。”
钟离红单手拖着下巴,认真问道:“但单凭这些并说明不了什么,鹊州官府是断然不会轻易给她定罪的。”
江心嘴角一笑,将那两张纸举了起来,“单凭那些确实说明不了什么,但加上这个她便是百口莫辩了!”
原来刚才江心之所以忽然离去,正是悄悄潜入了鹊州县丞的府中。他凭借从申猴那里学到了偷盗技巧,悄悄偷取了一张留有刘萤笔迹的纸张。而这张纸上的字迹与丁诚带来的那封书信的字迹则是完全一样,毫无差别!
“想不到真的是她!”钟离红恍然大悟道。
然而就在这时,江心与钟离红突然听到了一阵女子鼓掌的声音。
二人眉头一紧,一同向竹林深处望去。
只见一个颇有几分姿色的年轻女子从竹林的另一侧缓缓走了出来,她的穿戴依旧端庄华贵,十分讲究。
除此之外,钟离红还注意到这名女子并非是独自一人。在其身后还站着七八个手持铁鞭的壮汉正杀气腾腾地盯着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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