楼梯处的吵闹并没有就此结束,反而愈演愈恶。酒店掌柜刚从二楼摔下来,紧接着便有五个醉汉从楼梯处追了下来。
“你娘的,让你给老子上酒你却一直唧唧歪歪的。好不容易将酒取了过来,竟然还敢问我们有没带足银子,你他娘的瞧不起老子是不是!”
几人放眼望去,说话的乃是一个衣着华丽的公子哥,他浑身都散发着酒气,从二楼追下来时连步子都有些走不稳了。在他身边还站在四个强壮的家奴,也均是一副左摇右晃的模样。
那老板倒在地上脸上是青一块紫一块,好在他摔下来时护住了头才没有撞破要害,否则这位掌柜便早已鲜血直流,不省人事了。
掌柜咬着牙十分费力地重新站了起来,一边求饶一边解释道:“您这个月都光顾小店六次了,可一次也没有给过钱。小店是小本经营,实在是伺候不起您了。要不这顿算我请了,下次您去别家吃吧。”
酒店老板的退步与苦苦哀求却并没有得到对方的谅解,反而将他们的怒火再次点燃。那名公子哥连同身边的手下一起挥起了拳头,一顿拳打脚踢的声音再次传来。
“真是岂有此理!”顾昔朝有些看不下去了,不禁怒斥道。
这时,一楼大堂内的客人也都放下了筷子纷纷注视着这场闹剧。不过在场的食客好像都在忌惮着什么事情一样,虽然每个人嘴里都在低声斥责着那名衣着华丽的公子,但却没有一个人敢真正站起来上前制止。
江心再也看不下去,站起来怒道:“在东方前辈那里苦习了数月武艺,我正好想找个对手试试自己的实力呢!”
冀嫣然也站了起来准备想和江心一起上去,“哼,我最瞧不起这些只会欺负老实人的家伙们。若是安歌姐在的话一定把他们打得满地找牙。”
眼见冀嫣然想要帮忙,顾昔朝怕她吃亏便也一同站了起来。
不过相比三人的激动,楚自闲却仍旧冷静地坐在长椅上。他将几人一把拉住,道:“等等,这件事不需要咱们出头,你们看。”
方才几人都被楼梯处的打闹吸引了注意力。此刻被自闲一说大家才恍然看到,不知在什么时候又有一伙人从酒店门口走了进来。
有两个男人站在了那伙人的最前面。其中一个表情冷傲,身材消瘦。另一个的样子则有些奇怪,一眼便能让人留下深刻印象。他的头发呈自然卷曲状,手里还握着一把精致的小算盘,若是不知情的人乍眼看去还以为他是这条街上哪家店铺的账房先生。
除此之外,在这二人的身后还跟着十几个身穿白衣的精壮汉子。楚自闲定睛一看立刻注意到这些人所穿的白衣皆面料考究,做工精良,甚是好看。在白衣之上除了绣有一些淡淡的云纹外,于这伙人的左臂位置还都绣着一只奇怪的瓷碗,不知代表着何意。
只见那名提着算盘的卷发男子一边看向前面一边对身边的同伴说道:“米鸩,这些人借着酒劲可快要把掌柜的打死了。你怎么还干看着?这可是你酒字堂的活儿。”
“知道。”
说罢,那个拿着算盘的男子并没有表现出准备动手的样子,而是转身倚在了门口的门框上,像看戏一样悠闲地盯着前方。
那些打人的壮汉只顾着耀武扬威根本没有注意到酒店又进来了其他人。
那名公子哥又挥出一拳,正要打在老板的脸上。可就在这时,他原本肆意横行的拳头被人一把抓住,纵使他使出浑身力气却也动弹不得。
公子哥气急败坏,向身后之人回头骂道:“什么东西,竟敢管本少爷的事情?”
那名叫米鸩的男子十分不屑地说道:“就凭你这种废物也配问我的名字?”
倚在门框的那个算盘男子见状,随即打趣道:“呦,小兄弟我劝你还是不要惹我这位朋友了,他可是最厌恶你们这些酒后无德之人了。”
眼看主人被擒,少年身边的几个家奴立刻调转方向,想要冲杀上来。
那名公子哥见状随即止住了手下,以一种有恃无恐的语气说道:“哼,看你们的样子应该是外地来的。本少爷索性告诉你们,都给我听清楚了我爹正是这西安府的同知!你们敢得罪我,就别想轻易走出这西安城!”
此言一出,那些原本在看热闹的食客也都纷纷收回目光,继续乖乖地吃起了饭来,好像生怕对方记住了自己的相貌,待日后心情不好时又行报复。
一旁的江心好奇地向昔朝问道:“这同知是个什么官?和顾伯父的孟城教谕比起来谁更大一些?”
顾昔朝随即解释道:“同知乃是知府的副职,是朝廷任命的正五品官员。负责分掌一方的巡捕、钱粮、屯田、水利、军籍等诸多事务。同知一职是掌有实权的差事,这西安府又是中原重镇,就连洛阳开封也难以比肩,更别说咱们的孟城漾城了。我爹区区教谕之位在其面前也只能算是未入流的小官罢了。”
冀嫣然叹了口气,说:“原来如此,怪不得那些食客都不敢作声。”
另一边,同知之子放声笑道:“现在知道了本少爷的身份,终于怕了吧!”
可谁知米鸩的表情却丝毫未变,依旧冷冷说道:“哼,能教出你这种废物,想来西安府的同知也不是好东西!我若怕你,就不是酒字堂的堂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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