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9点多,方严和阿羞各自背着一个双肩包走出闸口。
“小米,小米。”
已经快30岁的黄燕看到阿羞时跳起来挥着手,欢快的模样像个孩子。
黄燕和丈夫刘旭都来接机了。
这份热情让方严有些意外。
本来他的想象中,就算阿羞和黄燕的关系最多不过是‘熟识’而已。
毕竟两人刚认识没多久。
可现在,两人手拉着手,黄燕笑的一脸宠溺,阿羞也弯着眉眼,酒窝乍现。
像一对相知甚久的姐妹似的。
方严有一丝隐忧。
来前,他认为黄燕喊他来的目的,肯定是为了商谈收购一事。
让他带上阿羞,不过是顺便而为,或者是有些文青病的黄燕羞耻于谈论‘商业’,然后用阿羞这段‘姐妹情’掩饰一下真实目的。
但眼前的景象,让方严怀疑黄燕真的就是想让阿羞用起点的公款旅行一趟,而他才是那个被顺便带过来的人.......
随后,阿羞和黄燕的对话,让方严的想法得到了进一步确认。
“找什么酒店啊?家里的卧室都给你们收拾好了,刚换的新被单和床单。”
当方严提出直接去酒店时,黄燕直接霸道安排道。
这时,方严彻底确定了人家没把这次会面当做商务会谈.......
谈生意,保持适当距离很重要。
没有人会把生意伙伴安排到家里住,这种行为太亲密了。
乘坐黄燕夫妻的私家车返回途中,方严不免有些失望,但看见第一次来到北方城市的阿羞好奇的四处打量,方严也就沉下了心。
‘就当陪阿羞来旅行的吧.......’
“是不是比吴都冷?”坐在副驾驶的黄燕,回头问阿羞。
“是冷了一点点。”和方严坐在后排的阿羞抿嘴笑道。
现在手头宽裕了,她终于不再穿那件蓝白校服,但身上的白色单卫衣,在10月下旬的京市的确显得单薄了。
“给,这是我的外套,你先穿上。”
“嗯。”
两人自然且没有任何距离感的交流,让方严一再意外。
不过想起阿羞的亲和力,也不算太奇怪。
要不然当年方严在京市的公司里,阿羞能那么得人心么。
由此,方严又想到了当年公司那帮兄弟......
不过他的人生路径已经发生了巨大转变,未来能在汹涌人潮再次相遇的概率,不大了......
这让人有点小伤感。
晚上9点半以后,即使在京市异常拥堵的2005年,车流也非常顺畅了。
私家车行驶在北四环上,两旁除了各类高校,就是新旧不一的住宅楼。
影影栋栋,万家灯火。
经过惠新东桥时,沉默了一路的方严经过仔细辨认,忽然问道:“前边是不是安慧东里?”
正在开车的刘旭通过后视镜讶异的看了方严一眼:“小方来过京市?”
方严先摇了摇头,却又道:“算是来过吧,但那是很久很久以前的事了.......”
“你才多大?还很久很久以前.......”方严老气横秋的口吻,让黄燕笑了起来。
刘旭也笑了笑:“安慧东里是很老的小区了,还是那种苏式筒子楼,很多本地人都不一定知道。你从哪听说的?”
方严没有吭声,收回视线,看了阿羞一眼。
深邃的眼神中有股说不清道不明的东西,阿羞不明白,但她却伸出两只小手握住了方严的手,小声道:“你怎么了?”
“没什么......”
方严手掌一翻,和阿羞十指紧扣,再次把目光转向了车窗外。
视线中,一片相对破旧的五层住宅楼,在左近崭新光鲜的新建高层住宅比较下,显得灰头土脸。
但其中某栋五层的一间40平单间,曾是他和阿羞租住的第一个小窝.......
......
黄燕在京市的家是一个小二居。
四人在客厅坐了一会,方严下楼抽烟,刘旭就回了卧室。
剩下了黄燕和阿羞后,两人去了客卧。
客卧的双人床上,已经提前换上了一套印有星星月亮的蓝色床上四件套。
“今晚你和小方睡这屋吧。”
黄燕坐在床边试了试床垫的柔软程度,玩笑道:“我和刘旭年龄大了,睡的沉。你俩随便折腾......”
作为已婚女士,这种程度的玩笑非常正常。
阿羞却小脸一红。
黄燕注意到阿羞的表情,心里有疑惑。
她不确定阿羞和方严是没到那种关系,还是自己的玩笑让阿羞害臊了。
于是黄燕试探道:“要不你俩分开睡?”
阿羞略一迟疑,小声道:“姐姐不用麻烦了,就这样吧。”
“嗐,还不好意思啦?我们也是从年轻时过来的,姐什么都懂。哈哈。”
自以为明白了的黄燕笑着道。
阿羞也不解释,红着脸坐在了黄燕身旁。
其实阿羞不说分开睡的原因,是看出了黄燕家就两个卧室。
如果阿羞说清楚她和方严还没那个,后者大概会被安排到客厅睡沙发了.......
阿羞不舍得。
楼下。
以‘抽烟’为借口下来的方严,握着手机。
‘嘟~嘟~嘟~您拨打的用户暂时无人接听,请稍后再拨.......’
方严听完了一整首林鹿溪手机的彩铃,始终没人接听。
看来林老师还在生气呢。
这个时候姿态一定要做足,一遍不接就再来一遍.......
千里之外的林鹿溪,的确是眼睁睁看着电话响了一分钟也没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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