倘若一朝大晋失其鹿,便是群雄并起的格局……
如斯想着,谢端阳旋即莞尔。
这怎么可能,大晋实质的控制者还是正魔道十大宗门,他们背后还有着屈指可数的化神老怪们支持。
这种情况全然不会发生,只会再扶持出另外一家傀儡出来。
不过这些,与自己全无关系,还是想想怎么拜进燃灯佛宗之内罢。
进去南雄关中,他与百物斋林家的交易便自行结束,谢端阳去寻宁姓美妇告辞。
不知是否他展露的佛门法意令对方戒惧,亦或者屡次拒绝供奉邀请令其不快。
这回,对方干脆没有面见他,而是随意找了个“旅途劳累,需要闭关恢复法力”的理由敷衍过去。
连作为酬劳的筑基丹,都是由亲近婢女转交。
不过,谢端阳检查过。
筑基丹没有问题,对方倒是没有使出其它手段,大家也算是好聚好散了。
随意将装着筑基丹的瓶子收好,谢端阳马不停蹄,直接就奔着城中央的官署而去。
与天南修士高来高去,不与凡俗势力打交道不同。
许多寺庙庵观所在,与人烟汇聚之地并不遥远。
甚至儒家书院出来的修士,时有投身庙堂为官者。
是以类似凡人的户籍黄册等,大晋朝廷对修士也有类似管理办法。
修士需得登记造册,领受度牒告身等。
上面登记有名号、出身、修为等基础信息。
手持此牒,可以往来大晋一百零八州通行无阻。
无论在哪家官署,都可以落脚歇息,同时还有许多其它便利。
借着这手,大晋皇室才能勉强掌控偌大的大晋。
当然,修士大抵都是不喜约束者,不守凡俗律法。
对这种加在身上的无形枷锁不会喜欢,往往是阳奉阴违。
至于修为高深者,往往结丹后,这条规定就难以再约束他们。
至于正魔、佛道等大门派的弟子,从一开始就无视这些规矩。
在十大魔门势力范围内的州郡,魔修公然杀人练法的行径也屡见不鲜。
但总归来说,此举还是颇具好处,令得大晋不至于沦为万类竞争之地,而是有着基本的规矩存在。
谢端阳现下身份是天澜出身的修士,并非大晋土着。
自然该当办理个身份,左右不用之时也可以随时舍弃。
本来,如果他答应了宁姓美妇,此事全然不用他操心,直接挂靠在林家即可。
作为天梁郡首屈一指的修行家族,里面有着至少百余张空白度牒,全部都是如假包换的真品。
直接把名字填上,找时间去趟官府登记下即可。
现在,就只能他亲自去走动了。
可能就要拖上一拖,晚些时候才能到手,毕竟要花费时日确定来历等。
好在谢端阳早有准备,并非独自前去,而是请商队的某位修士同行。
“朱道兄,这次还要麻烦你了。”
谢端阳双手抱拳,对面前蜡黄脸的中年汉子道谢。
“小事而已,举手之劳。
比起我欠道友的可差得太多,算下来,还是我赚了呢。”
朱姓修士摆摆手,语气格外亲近。gf
这趟押镖的有两位结丹,自然是出身两个家族。
他们在自家晚辈遭遇危险时,自会出手,但倘若是其它家族的,就没有那么尽心尽力了。
眼前这个朱姓修士又差了筹,境界与自己相当,尚未筑基。
有次差点就要将命丢在某头天生具有敛息隐匿之能的毒虫身上,纵然不死,总也要元气大伤耽误突破筑基。
还是谢端阳顺手救了他一救。
朱家实力虽不如林家,但也是天梁郡有数大族。
在他展示了朱家子弟的身份玉佩后,两人可谓一路畅通无阻,不过盏茶时间就轻易易办妥一切。
看着手中巴掌大小的黄绫,谢端阳微微一笑,渡过去道法力。
只见原本空无一物的黄绫上随之浮现赤红小字,正是关于他捏造的种种资料,然后幻化出副画像来。
大晋虽然繁盛,但也没豪奢到所有登记修士发放件法器的地步。
这度牒只是张灵符而已,只是手法有些精妙,只要是五行法力均可用来祭炼加持。
再加上又不用拿来斗法,只要每隔十数年加持下,足以保证维系百年。
“朱兄告辞了,以后山高水长,说不得还有重逢之日。”
谢端阳放出坐骑,翻身上马,双手抱拳说道。
说完这话,不待对方回应,直接策马狂奔大笑而去。
望着谢端阳背影,朱姓修士暗暗摇头。
其实他也有心如这般潇洒,说走就走。
只是他出身修行世家,享受好处之时,选择也固化许多。
在结丹之前,是不可能如此了。
策马出城,一气奔出二百余里,直到身后似乎直耸云霄的南雄关城已经彻底在视野中找不到。
谢端阳这才停下,将气势维持在筑基中期的地步,坐骑亦是换成黑虎,迤逦慢行。
有元婴以上老怪坐镇的宗门,他远远避让而过,绝不经过其方圆五百里之内。
但若是经过名州大府,或者实力逊色数筹的修行家族与小门派时。
则必然会停下来,在坊市中留驻数日,搜寻淘买没有见过的灵材或者功法。
大晋人修混杂,时有修士在市井中现身。
他的装束一望即知,就知道乃是修行之人,虽然不多见,但也并不算太过稀奇。
一路可谓无惊无险,也就因为展露身家,偶尔招来几批不长眼的劫修。
抢劫不成,反而将身家收藏全部贡献出来,被谢端阳笑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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