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以心灯点化魔器的缘故,谢端阳的脚程并不算快。
原本仅需十日,即可到达明州。
现在,却是足足花费了近一月的光阴。
一至明州,谢端阳就先行去了大晋王朝在此地的官署,更新了下自己的度牒。
在展现了筑基方能有的法力气息后,他顺利“突破”至筑基期。
明州真正的主人,毫无疑问是由燃灯佛宗为首的各大佛寺,大晋朝廷在这里掌控不行。
说是官署,其实更加接近于佛刹的世俗下院。
不仅其中管事等多为僧侣,往来的修士,亦是以身着僧袍袈裟为主。
仅有一小部分,才是穿着道门羽衣,或者儒家书生。
谢端阳还是头次见到如此多的佛修,表面不动声色,但其实已是暗暗祭起心灯,观察其经过修士身上的气息来。
明州毫无疑问是燃灯佛宗为首,统辖各大佛寺。
但因为燃灯心法过于艰难高深,能够燃起心灯者远称不上多,甚至可以说是寥寥无几。
而且其中大半数还待在燃灯佛宗的本山当中修行。
是以外面出现的佛修僧侣,大多不是修习正统的燃灯心法。
而是有高僧以此为根本,简化创出的分支法门。
与现今修界的功法接近,入门难度降低但未来成就上限也随之被局限。
或者,干脆就与心灯法门无关,而是其它源流。
在谢端阳看来,后者数目还要远远高于前者。
毕竟哪怕将燃灯心法简化,但其难度,还是要高于其它佛门功法一筹。
而没有修行到精深境界的话,心灯法的威力反而要若于其它功法。
事实上,大多数的修士,碍于资质与资源,穷其一生都难突破至筑基。
甚至干脆就在练气三两层地步打转。
既然如此,他们会作何选择简直不要太明显。
哪怕燃灯佛宗刻意引导,甚至拿出收入本山成为真传,一步登天的好处,仍是难以扭转根本风气趋势。
这间名为官署,实则为佛门别院的地方,修为最高者也不过是个筑基后期而已。
谢端阳表现出的修为,放在其中也算有数,立刻得到了办事僧侣的极大尊敬。
而且在发现他乃是散修,并没有家族同宗门后,态度就越发热切了。
甚至,想要邀请谢端阳加入他所属的门派当中,担任护法客卿。
“多谢和尚善意,只是谢某得了金光寺传承踏入修行之路。
自那一日起,就立誓总有一日定要回返本脉,远游万里,只为此愿。
只能挽谢了……”
听到谢端阳如此说,那个衣青灰僧袍的年轻僧侣,毫不失望,反而越发兴奋。
“好教前辈知晓,我们大轮寺本就是金光寺一脉分支,大家同根同源。
前辈加入本寺,决然不会影响加入金光寺。”
说着,年轻僧侣邀其坐下,开始为其细细讲解起来。
原来,明州虽是灵气充盈,资源丰富,又是燃灯佛宗一家独大。
但下面各分支宗派却也有数十家之多。
虽然都是同源,但彼此间关系注定不可能完全是一团和气。
而是围绕着资源还有资质上佳的弟子,同样有着冲突竞争。
是以论法之风,在明州各家寺院佛刹当中格外盛行。
除去讲经释义之外,斗法比拼法力,亦是不可避免。
而作为主持裁判者,就是各上脉的高阶修士。
每隔若干年份,这些修行门派就会云集起来,根据论法结果,划分确立资源分配。
时日一久,就有许多人开始钻其漏洞。
譬如说邀请以善战闻名的无根散修,赠予以所谓“护法”、“供奉”之名,令他们代替自家出征斗法。
现下,已经逐渐成为某种心知肚明的潜规则。
燃灯佛宗超然于明州所有门派之上,此举无论如何也影响不到它们。
不过,他们之所以没有大力呵止,肃清这种风气……
其实是因为这种法子看着美好,其实真正操作起来就知道并非如此简单。
宗门弟子,因为资源比散修充裕,是以修为法器同等条件下,都要明显胜过无根的散修一头。
能够胜过门派精心培养挑选出来的精英,这样的散修本来就没有几个。
就算偶尔有一两家侥幸遇见,也影响不了大局,反而有可能吸收俊杰新血加入,鼓促修行气氛。
这种事虽然明面不违规,但是终究算不上光明正大,不会到处传出去。
再加上谢端阳视角主要放在燃灯佛宗、金光寺这样势力雄厚的少数几家名寺。
所以哪怕搜集过明州情报,但还镇不知道这件事。
至于眼前的年轻僧侣,看似贸然邀请他作客卿,其实也是经过严谨考虑的。
谢端阳一介散修,却能够筑基成功,毫无疑问资质、心性都是散修当中的佼佼者,厮杀斗法上决计不会太弱。
尤其他还修行的正统金光寺功法,一身佛意盎然,比之他见过的本寺各长老也毫不逊色。
即便不能在论法大会上一鸣惊人,为本寺挣得大量利益,单是接受供奉,加入本寺,亦是对大轮寺大有好处。
他相信,本寺老祖见过谢端阳后,也绝对会认为自己做得正确。
而他区区一介练气小修,之所以敢代表大轮寺对谢端阳提出邀请。
是因为他师祖是大轮寺中唯一的结丹上师。
而且他自身,也是对方在破门出家前所留的世俗血脉。
虽说佛修不似寻常修士那般看重家族血脉,视为自身传承继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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