轰隆一声, 宽大的棺木内白泽汗水浸湿了衣裳,瞪大了双眼, 眸瞳中失神, 没有焦点。
魔尊亲昵的将他抱起,为他拭去两颊的汗水, 喃喃道:“白泽,想起来了吗?想起我是谁了吗?”
沾满了鲜血的手掌中紧握着那乾坤戒,苍白无力的双唇颤抖着, 半响也说不出一句话来。
“千年前,我虽然顶着你师兄的脸,但你始终与我共渡了百年, 曾经我以为百年的时间,你会爱上我, 可是我到最后都不曾想到, 你爱的, 只是一张脸,可是白泽你别忘了,是你自己亲手杀死了你师兄。天道是什么, 因果循环,当年你刺你师兄的一剑, 注定了你要还给他, 诛仙台那一剑, 便是你还他的一剑。”
“虽然我不喜欢天道, 可我还是要告诉你, 什么天命注定了入魔,那不过是你们天道的掌教修为不够,看到的不过只是一面而已,其实他看到的慕羡之入魔,只不过是慕羡之的前世惊蛰因为天下苍生而入魔,天道从不会杀一个好人,也不会放过一个坏人。”
“那你为什么还没死?”
魔尊在他发间摩挲着,微微一笑,“因为我是魔物,当年圣贤将人性的恶业抽取,这本就不是符合天理循环,所以天道并不觉得他做对了,你明白吗?”
白泽虚靠在他胸膛,抬头望着魔尊面具下似笑非笑的眼眸,近在咫尺的距离,白泽忽然就觉得几分熟悉。
“你……是谁?”
“嗯?”
白泽半眯着双眼,失血过多让他头脑一阵昏眩,就连眼前魔尊那明晃晃的面具他都觉得有些模糊了,但仍挣扎着用手去摘魔尊的面具。
手停在半空,却被魔尊一把止住,钳制住他的双手,悬空抱起。
“白泽,想知道我是谁?”
“我应该见过你。”
“见过,咱们见过,很早很早以前就见过。”
“你是谁?”
魔尊的声音中带着一丝微不可擦的笑意,白泽绞尽脑汁在想,却越想越觉得魔尊的脸离自己越来越远了,直到眼前一黑,什么都看不见。
魔尊将白泽抱在怀里,手抚上小腹处那早已止血了的伤口,微叹道:“如果当年你不去天道学艺,该多好。”
话音刚落,一股魔气在这暗室里凝聚成形,那魔物低头朝着魔尊禀告道:“启禀魔尊,一切都已准备好,诛仙台坍塌指日可待。”
“虚无之境中都准备好了吗?”
“回魔尊的话,一切都准备妥当,只等魔尊一声令下,便可占领整个九州!”
“好!传令下去,所有魔道中人,三日之后,直攻诛仙台!”
“是!”
魔尊低眉望着安然昏睡的白泽,嘴角的笑意愈发旺盛,没有了须臾坠与乾坤戒支撑的诛仙台,比那残檐破壁的天道好不了多少。
“白泽,我要让你看着,这天道九州,是如何在我手下一点一点破灭的。”
白泽轻轻蹙眉,仿佛感知到了极大的危机,直到日落星河,远在千里之外的慕羡之才悠悠醒来,头痛欲裂。
“白泽。”
可惜无人应他,慕羡之瞬间便察觉到了什么,猛然起身,感知着方圆百里,却感应不到白泽的气息。
剑架之上,只有自己的却邪发出嗡嗡的颤抖。
他将手放上微微发抖的却邪,感受到了却邪的不安,不解问道:“怎么了?”
一声轰鸣,天边外,月色隐藏在乌云后,漫天的黑云,似要将这九州,覆灭在这劫云之下。
慕羡之眉眼一沉,握着却邪,一个闪身,不见了踪影。
数百年了,魔物看似与九州相安无事已经数百年了,如今第一次见着魔物大肆入侵九州还是倍感意外,魔物手执寒剑,毫无人性,无数百姓仓皇失措,虽有六道弟子竭力杀敌,仍无数百姓丧命在这魔物的刀刃之下。
“怎么回事?”
“魔尊率领魔物正与掌教长老们打的不可开交,后来诛仙台倒了,无数魔物从虚无之境而来,要占领九州六道!”
慕羡之听得此言,蓦然一惊,执剑而上,往那昆仑方向而去。
一路之上,战火纷飞,手无寸铁的百姓成了无数魔物的刀下亡魂,满目苍夷,千年前惨剧,似乎又在重演。
如此场景,慕羡之也顾不得去想白泽了,待到他到诛仙台时,修为了千年的魔尊一力抵抗昆仑掌教长老而丝毫不费力,见着慕羡之来了,魔尊嗜血一笑,“千年的宿敌,你终于来了。”
“魔尊,我劝你还是及早收手的好!”
“收手?”魔尊似乎听到了什么好笑的笑话,仰头大笑一声,沉眉一剑,将掌教与长老震伤在地。
“掌教,长老!”
掌教受伤不轻,他们原本不过修行百余年,修为怎比得上修行了千年的魔尊,当下便吐出一口鲜血,急促对慕羡之道:“保住诛仙台,决不可让魔物倾巢而出!”
“是!”
慕羡之手中却邪翻转,寒光一闪,直朝着魔尊而去。
慕羡之手中的却邪是上古之物,而魔尊手中的九劫剑亦是,慕羡之冷眼怒道:“九劫剑?白泽呢!”
“白泽?他很好,你不用担心他,看见这九劫剑了吗?这可是白泽送我的。”
“不可能!”
“不可能?为何不可能?既然你不信,不如便来瞧瞧我这九劫剑的威力。”
逼人的剑气直指而来,慕羡之手中长剑一震,已掠过那暗含杀机的剑气,慕羡之一剑翻转,一剑长虹化作无数剑影,朝着魔尊当头洒去,这一剑蕴含的威力,似乎要将这苍穹生生劈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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