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从九州来, 也从虚无来。
圣人曾言,人之初, 性本善。一切罪恶本没有源泉, 只因人有了贪欲,才有了罪恶, 而我,便是那罪恶。
其实有时候我觉得很奇怪,若说我是恶魔, 那将我造出的人又算什么。
他们想要权力,金钱, 这是他们的欲望,为何指责的是我?
无尽的虚无,如同丢弃肮脏无用的废渣一般被人丢弃,我不会死,可我害怕那一望无际的孤独。
既然是邪念,既然是恶魔, 那便做一些邪念与恶魔该做的事吧。
我从九州来,要往九州去。
我知道他们都唤我为魔物,无脸的魔物,我们各自为政, 虽然有着相同的憎恶, 如同一盘散沙。
我用尽了在九州学到的一切手段, 成了这群魔物的头, 我很了解他们想要什么, 清楚的把握他们的弱点,所以他们以我为尊。
在虚无中是没有时间的,我也不知道过了有多久,只是在这望不到边的绝望中,等待一个时机。
可以让我们看到复仇的时机。
索性这个时机终于来了,在圣贤离开之后,牢不可破的诛仙台似乎有了裂缝,潮水般的魔物前赴后继视死如归,因为心中的恨意,所以他们甘愿为我牺牲。
只是那抵御诛仙台的人,似乎有点道行,可我依然笑话他们,因为他们只有两人,两人想抵挡我千军万马?笑话!
我宛如看大戏一般看着那两人誓死抵抗,我觉得很奇怪,为什么我身边就不曾有并肩作战相互信任之人?
后来情形急转直下,其中一人冲进了虚无中,他要自爆?
不,我不会让他自爆,因为我要报复,我要让那些人受到与我们一样的折磨。
谁说魔物一无是处。
他自爆虽然没死,可也伤势颇重,乘人之危,所以我窃取了他的脸,毫不费劲。
那诛仙台的裂缝似乎被修补了,而且似乎诛仙台上常年坐着一人,望着这虚无。
我看着那久久不曾醒来的人,似乎明白了什么。
坐在诛仙台的那人,是在等他吧。
那计划不过一瞬,便浮上了我的心头。
既然我窃取了他的脸,自然要物尽其用,我在虚无中观察了他许久,最终一步步缓缓走向了他。
我在赌,赌他不知道魔物可以换脸一事。
果然,当他看见我的脸的那一刻欣喜若狂,扑在我身上,喊我师兄。
我从来不曾被人如此近距离拥抱过,我似乎能感受到他衣裳下皮肤的温度以及胸膛那剧烈跳动的心。
他很激动,可惜的是,我不是他的师兄,我只是一个妄想颠覆整个九州的魔物而已。
原来我这张脸的主人叫惊蛰,面前这个喋喋不休的人叫惊寒,我告诉惊寒我想去看看九州,不仅仅是因为那天道的余威让我很不舒服,更重要的事我想去看看九州,看看曾经战火纷飞的九州如今如何了。
碧水荡漾,锦绣山河,秀丽壮阔,没有尔虞我诈的九州原来这么美,美到惊心动魄,都不忍心踏上。
可那又如何?
我是魔物,是邪念,是一切罪恶的根源,我的存在,便是踏破这锦绣山河,摧毁这秀丽壮阔。
惊寒似乎真的很喜欢惊蛰,一路上对我无所不言,连那天道至宝须臾坠都给了我。
我得偿所愿,在那诛仙台破开了缝隙,囚禁了漫长岁月的魔物带着狰狞的面孔,踏上了这片久违的土地。
只是让我不曾预料到的是,惊蛰也醒了。
我继续与惊寒游山玩水,无意中却发现了一直在我们身后的惊蛰。他如今没了脸不敢现身,修为也大跌,根本不是我的对手,可我不想杀他,因为我冷漠的心里萌生出了嫉妒的心思。
我要让他死在惊寒的手中,那一定很有趣。
可一切似乎出乎我的意料,他似乎对已经成了魔的惊蛰下不去手。
为什么?
明明惊蛰没有脸,不能说话,如今只是一个普通的魔物而已,为何下不去手?
我看着他的犹豫,一股憋在心中已久的怒火勃然喷发,“惊寒,杀了他,他是魔物!”
“师兄,你怎么来了?”
“我放心不下你,你怎么不杀了他,他是魔物!你莫非对他还心存善念?”
“不,我没有,我只是……”
“不要心慈手软,若不是这些魔物,我也不会百年前自爆于虚无,快,杀了他!你莫非还想让师兄自爆一次吗?”
我知道惊寒乱了分寸,我必须要逼他,“惊寒,你还在等什么,杀了他!”
“师兄,我觉得……”
“你还想让我自爆一次吗?”
他肯定不知道我为何步步紧逼,我只想让他亲手杀了自己师兄,然后再告诉他真相,我要让他变得和我一样,手中沾满鲜血,内心充满痛苦,我要让他时时刻刻都记得,他亲手杀了自己的师兄,我要逼他入魔,成为和我一样的魔。
只有当他无路可走,他才会发现,我是他唯一的依靠。
我千算万算,却算不明白为何惊蛰会自己寻死?
我看见惊蛰紧握着惊寒的剑柄,插入了自己胸膛,我看着惊寒抱着惊蛰唤他师兄,我不明白究竟是哪里出了问题,为什么他会知道他是惊蛰呢?
我的计划功亏一篑,我不能再待在惊寒的身边了,我只能重回属于我的地方,与那些魔物一起,搅乱风云。
天道这些年壮大的极其快,没了邪念的人人人向道,不可否认,他们真的很强,若不是因为魔物胜在数量上,恐怕早已被歼灭的干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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