独自。
就像那夜独自等待沈远鹰。
那夜却没有灯烛。
因为君子不欺暗室。因为那夜他等的是个男人。
第二点不同是,那夜饱腹,如今肚饿。
沧海靠着棂子板,眉心轻锁,似出神,又似思索。
窗外忽觉一阵粉香。
却是两种味道。
一种夜来香,一种夜酣香。
沧海眼睫轻眨,忽又将眉头蹙起。
眉头蹙时,窗南多了一道身影。宝蓝面青白里的丝袍,侧坐窗台,红带木屐套在一对着白袜的小脚上。右边那只悠哉晃动。
沧海仍旧垂首。
静了一会儿,窗北又多了一道身影。七彩衣衫,坐于窗外横台,一手撑着窗框,扭了身儿往屋内窥探。
忽的轻轻笑了几声。
却是两个声音。
两个人。
女人。
窗内那个忽的啧啧几声,听来便觉她应是边开声边摇头。感慨完了便笑道:“唐公子,晚上好呀,怎么这就等不及了,没开饭呢就先上床了?”
窗外那个便又轻轻笑起来。
沧海眉心挑动,叹了一声。只好抬起头来。望见窗内一个丰颊樱唇,是极讨人喜欢的样貌,却敞着衣襟露出肚兜,于是望着她的眼睛道:“蓝宝。”
蓝宝便笑起来。
沧海接道:“娇娥管事,年二十三,极是圆滑世故,不然以你的年纪,如何统领‘黛春阁’上下所有人等?自是手段超群了。”
蓝宝笑道:“唐公子客气。”
沧海不悦道:“我又没有在夸奖你。”
蓝宝却只与窗外人对视而笑。
沧海又道:“韦长老,你不打算进来?”
韦艳霓笑道:“也要你说对了才趁你的愿。”
沧海叹了一声,起身道:“韦艳霓,与蓝管事同年,江湖上只说穿七彩衣衫的便是,”耸了耸肩膀,“这要换一身衣裳,岂不是要驶了万年船了。”
韦艳霓又同蓝宝一个对视,相顾大笑。
沧海在桌前止步,回头看看大敞房门,无奈道:“二位大驾光临,不走门倒走窗,唉,那就下来坐吧。”
蓝宝欣然允诺。
韦艳霓将两腿伸入窗内,“唐公子已知道咱们要走窗了,早已将窗户敞了等着,还面向客人来处,”下地向蓝宝一瞟,“却要抱怨咱们。”
沧海道:“你们是主,我才是客。”
韦艳霓笑道:“那倒也是。”
沧海张了张口,又抿住。又张口道:“请坐。”
韦艳霓笑道:“可又变成主人了。”方才要坐,蓝宝已拉住道:“别忙,玩笑归玩笑,到底唐公子才是客人。”背着沧海向韦艳霓挑一挑眉梢,回首甜笑。
“唐公子请。”
沧海耸了耸肩膀,就近坐了。方要相请,一道蓝影便在右手落座,沧海不过微愣便暗道一句坏了,回过头来,韦艳霓果然紧挨着坐在了左手,单将他一个夹在当间。
沧海叹道:“人生一个疏忽,只怕要懊悔一生。”
二女猛然大笑。
韦艳霓道:“唐公子果然有意思,怨不得姐妹们这么宝贝你。唉,这回可真是棘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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