沧海步出石门,猛然停步。
莫小池皱眉揉揉鼻子,不悦轻道:“怎么了?”闪过沧海,从石门内挤出半个身子,却觉牵住的沧海的手忽然冰冷。莫小池踮起脚,大惑朝前一望,立时倒抽一口冷气,脚下一滑,从石槛踩落土地。心中更吓一跳,再看时沧海仍立在槛内,自己倒立在所有人之前。石门窄小,仿佛所有恐惧都被莫小池一人挡在石门之外。
莫小池立时怕得要往沧海身后躲,哆嗦着两脚还未动多少,沧海早已步下地来,将他护在背后。
阿离等人得便陆续而出,在二人之后扇形排开,均是心中大惊。
石门对面荆棘树藤,唯一一块可立足之地被月光照得格外明亮。明亮中静静侯着一个女子,深色劲装,腰系角巾,头上双丫髻,依稀美貌,容色坚定可信。
“鹦鹉!”阿离已颤声叫了出来。慌退两步踩上后面人脚背。
于是微一阵骚动。沧海并未回头。
沧海定定将鹦鹉望了一会儿。全身戒备。即使全神戒备也无用处。
鹦鹉只静静立在枯草贫瘠的小片空地上。
沧海向她走去。莫小池惊呼了声,不敢跟随。
鹦鹉一身劲装,手提单刀,肩头负着个沉甸甸的包袱。
沧海行至她面前,望见她被寒风吹眯了眼。
沧海问:“你是要阻止我们吗?”
鹦鹉眯着眼微微一愣,望一望沧海身后,摇了摇头。欲言又止。
沧海道:“那你先帮我们离开再说。”指一指她的刀。
鹦鹉又愣一霎,方为明了,不禁带几分欣赏笑意。
阿离远远看了立时大哼一声,向莫小池忿恨道:“那里面的人果然很不检点!”
莫小池担忧不语。
鹦鹉望沧海笑得更浓,指身右道:“从这条路下山最好走,跟我来吧。”说罢,抽出单刀当先开路。
沧海回头向莫小池招手,莫小池只等鹦鹉再走远些方快步跑来紧紧捉住沧海的手,畏惧道:“唐相公,那、那女人要做什么?”
沧海微笑安抚,“不怕,她帮咱们下山,快点,先下去再说,免得夜长梦多。”
莫小池只得忧悒被他拉着走,边行边警惕盯着鹦鹉背影,蹙眉道:“夜长梦多固然可怕,但是所托非人更是恐怖呀……”
鹦鹉在前不断挥舞钢刀,将沿途凸出荆刺枝条同脚下树蔓削剔干净,抛往杂木丛深处。行得不算快,但行动的确迅捷。
沧海轻笑道:“信我就行了。”却从怀中摸出黑黝黝的青腰小剑,拔了剑鞘握在手里。
莫小池颇有鄙视,道:“你不是也怕得要命吗?”眼光一扫那柄匕首,“你打得过她吗?”
“当然!”沧海立时回答,挺了挺胸膛,又道:“不过这匕首是用来劈荆斩棘的。”
莫小池将手伸入狐裘,好奇捏捏沧海手臂,仰头望他道:“你会武功?”
“会啊。”沧海点点头,却将匕首塞在莫小池手里,“我去后面看看他们出来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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