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下不能呆下去了,等会儿其他日本士兵就会发觉有人不见找过来,他必须立即离开司令部。
陈鼎觉得身上的日本士兵皮可能有用,就把自己中尉军装的破衣服穿在八尺近南身上,避免别人察觉有冒充日本士兵的情况,然后带上了八尺近南的全套家当,拄着日本士兵的步枪,一瘸一拐离开司令部。
他的体力还是精神,都已经到了极限,陈鼎不得不在一个废墟附近停留了下来,周围的血腥味道很浓,死气很重,陈鼎顾不得,就在一个安全的地方休息。
第二天陈鼎苏醒过来,睁眼一看,不由得吓得倒退几步。眼前宛如阿修罗场,到处是死人,从衣服上看,他们都是平民。男女老少都有,个个死得很惨,所有女人的尸体都没有衣服,死状简直难以用言语形容。
陈鼎脸色惨白,他不是没有见过死人,再惨的也不过是战场上被炸得四分五裂的尸体,犹如眼前这番十八层地狱一样的虐杀场面,根本是闻所未闻,对他的精神极为冲击。
陈鼎跌跌撞撞地离开阿修罗场,外面的场景更是怵目惊心,昨天晚上他没法看清,到了白天以后,一切都清清楚楚,他仿佛走在一条铺满死亡的路上,尸体层层叠叠,有的地方因为被坦克或者汽车碾过,尸体甚至被碾成了一团血肉。
天地之间,似乎就只剩下陈鼎一个活人,剩下的都是无比恐惧的尸体。
陈鼎蹒跚着走着,急切地想要离开,到处都是废墟和死状可怖的尸体,这不是南京城,这是阿鼻地狱。
突然有人用日语叫道“喂,叫你,你一个人在这里干嘛?”
陈鼎一惊,随之想到现在自己冒充的是日本士兵,自己又会日语,不太会被察觉,便回转了头,看到一批日本士兵走了过来,带头的是一个少尉,叫道:“你在这里干嘛?一个人太危险了。”
陈鼎还在思忖对策,没有回答,那少尉又叫道:“喂,上官问话,你怎么不回答,你叫什么?”
“八尺近南。”打一开始,陈鼎就决定冒充这厮。
那少尉上下打量陈鼎,满面不屑说道:“这么狼狈,是被支那人打的?太没用了。看你长得高大,可是一点勇气也没有,害怕得直打哆嗦,是不是想一个人溜走?废物。来,给你长长勇气,杀个支那人给我们看看。”
陈鼎满面血污,浑身肮脏,简直狼狈之极,难怪少尉如此看待他。
说着,少尉陈鼎带到一个地方,地上倒着数百具中国平民的尸体,个个尸首分离。旁边还有另外一队日本军队,其中一个尉官正在挥刀斩杀一个中国平民。他一刀斩下去,顿时斩下了中国平民的脑袋,引来士兵的一阵欢呼。
少尉叫士兵拖过来一个中国人,他是一个中年人,满面惊慌,不住地喊救命。少尉拉住陈鼎的步枪,枪口指着中国人,喊道:“开枪,杀了这个中国人!”
陈鼎心中升起惊天骇浪,他杀过人,都是在战斗中杀死的,从来没有杀过无力反抗的人,何况要杀的还是一个手无寸铁的中国人,他怎么能下手?
少尉见陈鼎犹豫,顿时大怒,跳过来一巴掌把陈鼎打倒,随手挥动日本刀,顿时把中年人砍死,骂道:“混账,连杀个人都不会,你来干什么的!”
陈鼎胸中怒气陡升,啊地狂叫一声,用尽丹田残余的气息,一掌击在少尉的胸口,那少尉大叫一声,倒在地上,却没有毙命,只因为陈鼎已经是强弩之末。但是少尉也不好受,口吐鲜血,大叫道:“抓住他!”
陈鼎丹田受创,无法运气,体力也较差,再也无力反抗,被扑过来的日本士兵死死按住。那少尉站起来,要用日本刀砍死他。日本军队上下阶级森严,一个士兵殴打上官,那是重罪,在战场上,当场被斩杀以正军纪也不稀奇。
另外一队日本士兵见到这里发生了争执,急忙赶过来查看,带队的少尉瞅了陈鼎一眼,说道:“咦,看他的衣服,好像是龙空军那帮人的,直属于上海派遣军总部,我们私下里处置不大好吧。”
要杀陈鼎的少尉一愣,仔细打量陈鼎,看衣服虽然和普通士兵很像,但是依旧在肩章等处发现了与众不同,顿时心虚,说道:“野田君,你说的不错,我们还是请上海派遣军总部那边过来核实一下吧。”
野田少尉派人过去,陈鼎依旧被押着,但是对他态度软化。那队日本士兵见陈鼎污秽不堪,满是伤痕,军医还开始处理陈鼎的伤口。陈鼎一言不发,怒目那个少尉。
过了不久,一辆军车飞也似地开过来,跳下一个日本军官,竟然还是宪兵少佐。两队日本士兵慌忙列队敬礼,那少佐喝道:“你们发现的龙空军之人在哪里?”
那少尉指着陈鼎说道:“少佐阁下,就是这个人。我们发现他的时候浑身是伤,神智有点不太清楚。”
这少尉唯恐牵扯到自己殴打甚至斩杀龙空军的士兵,急切地撇清。
那少佐狐疑地瞅着陈鼎,用手一指,一股微弱的气息射过去,射到陈鼎身上,竟然也是一个玄裔。
气息涌入陈鼎体内就消失不见了,少佐眉头越发皱了起来,便跨步上前,摸住陈鼎的右手腕,探索经脉丹田,过了一会儿叹息道:“你受了好重的伤!”
然后少佐冲着那少尉啪啪就是两个巴掌,咆哮道:“马鹿!没有看到他都快死了吗?怎么不赶快送过去医治!他是帝国培养出来的精英人才,你们这些马粪,一百个也比不上他的一根手指!”
少尉挨了打,也只是哈衣哈衣的认错。
少佐温和地问道:“不知你是哪位?”
陈鼎看在眼里,认为局势对自己有利,思索了一下,决定还是用那个倒霉鬼的名字冒充,于是回答:“八尺近南。”
少佐狐疑地说道:“八尺,不是广岛那边的正气宗吗?你的东京口音真是标准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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