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鼎休息了一日,就带着织田香织与吉田有希出门闲逛,顺便吃点当地小吃。战时汽油紧张,汽车很少,他们就坐了三辆黄包车来到都邮街。这里可谓战时陪都第一街,国货公司、冠生园、百货餐饮、国泰大戏院以及皇后舞厅等商贸、娱乐和社交中心,均云集于此。
陈鼎世面见多了,自然不稀奇,织田香织和吉田有希则是来自广岛这个乡下地方的土包子,虽然去过东京与上海,却从来没有好好逛过。此次来重庆之前,吉田有希就唧唧呱呱说要好好玩玩,陈鼎就决定满足她们的心愿。
三人正说说笑笑,突然有人高声叫喊道:“陈长子,陈长子!”
陈鼎一愣,这个外号很久没有听见了,那是在大学的时候,因为个高,就被同学们取了这么一个外号。自从十多年前匆匆离开北平以后,就再也没有人这样叫过了。
陈鼎回头一看,那是一个身穿长袍,戴着眼镜的男子,果然是大学时候的同班同学,似乎名叫霍特。
陈鼎不敢相信地叫了一声:“霍特可乐!”
这厮外号可乐,概因为有一次打赌,输了就给全班人一人一瓶可口可乐。然而他输了却耍赖不肯买,被人取笑。
霍特尴尬地笑笑,却是承认了。
霍特说道:“陈长子,应该有十多年没见了,当年你怎么突然跑了,连毕业证都不要了。”
陈鼎叹气道:“家里有事情,急匆匆地赶回去处理,后来没有办法,只能一直呆在家,大学就不能读下去了。”
霍特左右扫视陈鼎身边的女人,笑道:“不过你艳福倒是不浅,当年我们集体筹钱去八大胡同,就你这厮只肯出钱,却没有胆子去。”
陈鼎哈哈大笑道:“家教甚严,实在不敢。现在么,无人管我,自然享尽齐人之福。”
霍特艳羡道:“看来你日子过得不错。”
陈鼎说道:“家有点小钱,过过小开的日子还凑合。你呢?”
霍特叹气道:“国家贫弱,读了物理根本无处可用,就谋了一个电报机维修的工作,混口饭吃。”
陈鼎说道:“相逢就是有缘,今日我做东,我们撮一座。”
霍特摇摇头,说道:“我是出来采购零件的,还有要事在身,实在脱不开,下次再来敲诈勒索你这个土豪吧。”
陈鼎哈哈大笑,便报了自家的电话号码,相约有空再会。
霍特和陈鼎告别,转身离去。
陈鼎和两个女人说说笑笑,谈些大学时期的往事,突然一辆黑色的轿车飞驰而过,陈鼎眉头皱皱。随之一声惨呼,他扭头一看,不由得呆了,霍特在路上躲避不及,竟然被那辆黑色轿车给撞飞五六米远,满头鲜血,躺在地上一动不动。
陈鼎慌忙奔跑过去,察看霍特的情况,却见他生气全无,竟然被撞死了。
陈鼎大怒,气冲冲地走到轿车前,喝道:“下来!”
哪知轿车里面传来一个女声:“不用管他,撞过去。”
如此无法无天之人,陈鼎还是第一次见到。那轿车径直撞过来,陈鼎一脚踩住轿车保险杠,无论发动机轰鸣得再响,轿车也无法前进半步。
那轿车无奈之下把车门打开,从里面走出来一个个子矮小的人,短发男装,却一眼就看得出是个女人。
那女人蛮横地喝道:“你什么东西,快滚开!”
陈鼎冷冷地说道:“撞死人就想走,哪有那么容易!”
哪知那女人往怀里一摸,摸出一把手枪,对准陈鼎就砰砰开火。
陈鼎也吃了一惊,不过他是二十一重天修为的玄裔,寻常子弹,根本对他没有用处,微微运转气息,就将子弹尽数挡下。
织田香织和吉田有希跑过来,一起出手,顿时把那女人打倒。
陈鼎冷冷地说道:“自古以来,杀人偿命,你害死了我的同学,我就取你狗命!”
那女人被制住依旧蛮狠地嘶叫道:“你算什么东西,敢动我孔令伟,我要你全家死光光!”
陈鼎摇摇头,他本不是惜香怜玉的人,正要动手杀了这个女人。一辆汽车倏然开过来,车门快速打开,从里面急忙奔出一个女人,失声叫道:“不要!”
陈鼎本欲不理,随便借着眼角余光瞟了一眼,浑身上下陡然震动,呆呆地站着,一动不动。
因为对面的那个女人,与韩月仪实在太像了,这令陈鼎一刹那间,都以为韩月仪复活过来。
一会儿他就马上醒悟,对方不是韩月仪,虽然相貌有七八分相似,个子与气质相差较大。
韩月仪个子很高,对方最多只有一米六;气质上,韩月仪豪迈似男人,对方却是一个小女人的模样。
那女子慌慌张张的奔跑到孔令伟旁边,对陈鼎说道:“这位先生,能放开我妹妹吗?什么事情好商量。”
陈鼎回过神,转念一想,就朝着织田香织使了一个眼色,后者马上抬起脚。孔令伟急忙爬起来,却知道陈鼎不好惹,躲在了那女子身后,凶悍地盯着陈鼎。
那女子说道:“这位先生,我妹妹生性顽劣了一点,请多多谅解。有什么麻烦的话,只要钱和时间能够解决,都不是问题。”
陈鼎冷冷地说道:“好个顽劣,都开车撞死人了,甚至还开枪想杀我。”
那女子脸色顿时一白,盯着孔令伟。孔令伟毫不在意,似乎撞死人就和撞死蚂蚁差不多。
那女子支支吾吾地说道:“这个,事已至此,也没有办法。若是可以,我补偿一下那位可怜的人。”
那女子虽然有点善心,却依旧想维护自己的妹妹,人心本来如此。
陈鼎本想杀了孔令伟,但是那女子与韩月仪如此相似,不免好奇了几分。思忖之下,决定暂时放过孔令伟一马。他长叹一声说道:“今日我放过你,日后再见,绝不手软。”
孔令伟怨毒地盯着陈鼎,没有说话,顾自躲进了汽车里面。那女子还想说什么,陈鼎没有理会,径直过去,把霍特的尸体抱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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