漫天璀璨的光芒让我们在一瞬间失去了视线,而在那一瞬间,我感觉到有无数刀锋寒芒朝着我的周身罩来。
我挥刀去挡,感觉这玩意四面八方,根本就找不到落点。
马拜庭的手段让人防不胜防,就在我即将要被这刀锋斩落的时候,突然间我听到一阵金石之声,那人气急败坏地骂了一声,却是抽身后退了去。
光芒还未消散,我流着泪睁开了眼睛来,瞧见小米儿躺在了地上,而那马拜庭则跃身,朝着远处逃去。
怎么回事?
我的脑子转了一圈,顿时就猜测到了刚才发生的事情,定然是马拜庭趁着我们失去光明的那一瞬间对我进行斩杀,而这个时候小米儿却是站出来,替我挡了一刀。
我没有去管飞速逃离的马拜庭,而是一下子跪倒在地,抓着小米儿,瞧向她左边的身子,那满是五彩光芒的鳞甲上,却是有一道深深的刀痕。
马拜庭那一刀倾尽全力,不过到底还是破不开小米儿的鳞甲。
不过他还是一刀将小米儿给劈晕了去。
老鬼最是心疼小米儿,瞧见小东西昏了过去,慌忙上前过来,掐了一把她的人中,又捏了她几处要穴,小米儿终于醒来,结果开口却是吐出了一大口的鲜血来。
这是受了内伤。
当小米儿的鲜血从口中溢出的那一刻,我顿时就有一种拔刀杀人的冲动。
这个马拜庭虽说也是我南海一脉的,不过在他的眼中,并无交情,只有利益,倘若是就此放过我们,绝对会对他的杀手事业和信誉产生重大影响,所以最终他还是选择了对我下手。
而任何阻挡他的人,都将会是他的下手对象。
即便是三五岁小孩儿模样的小米儿。
杀!
对方毫不留情,甚至冷血的态度激怒了我,也将我心底里的那股杀气给勾引了出来,然而望着那人几个鹊起,飞入了山坡之下,却也无力追击。
老鬼眉头紧皱,对我说道:“我们得快走,这儿并非他一人,黄家的追兵和先前那个老头儿,都是十分厉害的主儿,倘若是给他们堵住了,只怕我们就真的没有办法了。”
我心中有些悲观,说老鬼,我求你一事儿。
老鬼望了我一眼,说啥事。
我说如果一旦我们身陷重围,你帮我一个忙,那就是别管我,带着小米儿突围出去,把她交给蛇婆婆,可以么?
老鬼瞪了我一眼,将小米儿递到了我的背上来,然后冷冷说道:“要走一块走!”
我说不是,要是实在是没有办法了,我们……
话还没有说完,他说起了下一句来:“要死一块死!”
所谓兄弟,不求同年同月同日生,但求同年同月同日生死,彼此不分离。
听到老鬼这短促而又铿锵有力的话语,我终于不再说话了。
我收起逸仙刀,背起了小米儿,两人朝着山路的另一边飞速而走。
如此一路狂奔,当天就离开了滇南境内,然而我和老鬼却能够感觉得到追兵越来越近了,甚至仿佛听到了对方的脚步声来。
他们一定就在附近,有人甚至都已经追上了我们,只不过在等待机会,将我们一网打尽。
这种感觉是让人绝望的,特别是马拜庭那家伙是个顶级的追踪高手,不管我们怎么掩饰行踪,他都能够找寻过来,就跟一条野狗一般,死死咬住,这事儿让我和老鬼头疼不已。
如此过了几天,而就在我们有些走投无路的时候,突然间前面出现了一条大河。
黑夜中,我和老鬼对视一眼,毫不犹豫地跳进了冰冷的河水里面去。
河水能够掩藏住一切的气味和信息。
我们并没有随着河水漂流,往下行走,而是在水底里一路潜游,朝着上游的方向逃去。
在河水里泡了大半宿,当天光大亮的时候,我和老鬼在一处河湾处浮出了头来,旁边有两颗大槐树,是鬼槐,根深叶茂,将这一大片的河湾给遮掩得格外阴森。
我们在那槐树落水的根系深处藏着,度过了一整天,当夜幕降临的时候,再一次地潜游朝上,又游了大半夜,最终找了一个乱石滩上岸,然后往东南行走,等到了天亮时分的时候,我们到达了一个村子里。
这是一个自然村,只有十几户人家,而且大多都是些老人和小孩,并没有什么青壮年。
我们在村子里找到了一户无人居住的房子,在二楼的通风处找了个地方躺下休息。
如此四处转折,我们以为自己已经将那人给甩脱了,然而睡到了下午三点多钟的时候,老鬼突然拍了拍我的肩膀。
我从熟睡中睁开眼来,瞧见他一脸严肃,立刻就清醒了大半。
我随着老鬼来到了二楼的东边,朝着远处瞧去。
这房子坐落在半山腰,能够瞧见有十几个人从那边的山弯子里转了过来,为首的却正是之前我们在熊窝里面瞧见的那个中年人,另外我还瞧见了黄老头儿,唯独没有瞧见前些日跟我们有过交手的马拜庭。
瞧见这伙人突然出现,我忍不住叹了一口气。
看得出来,马拜庭不除,我们就永远都得过上这样被追得到处逃窜的日子。
走!
没有任何话语,老鬼开路,而我则拍醒了小米儿,三人悄无声息地朝着后山撤离。
这一次的追逐,远远要比之前的任何一次都来得惊险,对方一直在我们的身后死死咬着,根本就不给任何放松的机会,好在小米儿现在已经能够自己走动,用不着我一直抱着,倒是给我省了很大的一块负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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