喊了几声见没有回应,王冬杨继续喊,这次声音更大,传的更远。
几秒后一个回应响起:“吵什么吵?你不睡别人要睡。”
声音从一艘小渔船里传出来,是个男声,听着有四五十岁的年纪。
王冬杨说了一声抱歉,随后道:“这位大哥,我想问问半个小时前这儿是不是有个老人被几个穿西装汉打了下水?”
“没看见,走吧,别再喊,老子明天还要打渔。”
“我不喊,你告诉我,你那么近应该听见了……”
“没,走吧!”
段艺秋插话道:“这位大哥,给你五千块,你告诉我们如何?”
有钱能使鬼推磨,铁一般的定律!小渔船瞬间亮起电灯,随后有个穿白背心的男人走出船头,他就是船家。他把渔船荡到岸边上了岸,段艺秋迎上前,掏包拿出所有现金,不过只有四五千,她递过去道:“欠你五百,你先告诉我们。”
船家指指河中心:“老人自己上了岸,偷了一条小桨船往那边走了,去了哪儿我不知道,不过看他划桨的动作,估计受伤不轻。”
段艺秋继续问:“几个西装汉呢?”
“上车走了,就是他们载那个老人过来的,一阵痛打后踹下水。”
“河的下游和对面是什么地方?你觉得那个老人有可能去什么地方?”
“我知道他去了什么地方。”王冬杨插了话,随后问船家,“大哥,能不能载我们一程?钱我们照给你。”
“现在这个时间水上不安全。”
“一万块。”段艺秋说的话,有钱人就是任性,一出手就是令人无法抗拒的价格。
船家立刻道:“好,上船。”
王冬杨拉着段艺秋上了船坐好,并把自己记忆里那个孤岛的模样形容了一遍,很幸运,船家知道那个地方,就是比较远,要有十多公里。
开船以后,段艺秋问王冬杨:“那个老人是你什么人?”
王冬杨想了几秒才道:“我也不知道他算我什么人,恩人或者亲人,萍水相逢,说不清楚,不过我很想知道他怎样。”
“你别担心,我们能找到他,不过……”段艺秋拖了一个长音,这仿佛是她说话的习惯性,说到不好的事的时候总会拖一个长音,“十多公里,他走了不到一小时,肯定没到,而且他受伤,划那么远的距离也不科学,我有点怀疑他会不会不是去了孤岛?”
这点王冬杨没想过,听段艺秋这么说,感觉有道理,但现在这情况也只能慢慢找。他走到船头对船家道:“大哥,不要开太快,留意着水面,看能不能见到那个老人划的小船。”
船家点头道:“没问题,里面有手电筒,你们也出船头来,两边照一照,这样见到的范围更大。”
主意不错,王冬杨立刻进船舱拿了两把手电筒,把段艺秋也带出来,一人一把手电筒,各站在船头一边,船慢速往前面开,他们则往两边照看。
随着轰鸣的发动机声,船不经不觉走了三四公里,忽然段艺秋叫了一声:“船家,快停,我看见船了……”
船家立刻停船,几乎同时,王冬杨去到段艺秋身边,确实看见一条小船飘荡在十几米开外的江面。
王冬杨连忙对船家道:“快靠过去。”
船家操作着船舵,慢慢靠过去,到了四五米距离,能看见人,就缩在小船中间的板格。等大船靠近,王冬杨跳下去把人翻过来一看,果然是老金,他上腹部插着一把黑柄匕首,伤口被水泡的皱了起来,和凝固的血迹深深融在一起。所幸的是,探了探鼻息,他还没有断气,只是已经极度虚弱,要马上送医院,一刻都不能耽误。
王冬杨对船家道:“我把人抛上去,你接住,你行不行?”
船家点头道:“没问题。”
王冬杨抱起老金抛了上去,船家稳稳接住,放在甲板上,他立刻去开船,沿路折返。
一路高速回到码头,王冬杨把老金抱了上岸,抱上段艺秋的车。
虽然不大愿意见到蒙天胜,有点怕蒙天胜还让自己写上次没完成的手术记录,然而老金这情况已经让王冬杨顾不了那么多,半路上就给蒙天胜打了一个电话。等到了医院,蒙天胜已经通过电话让急诊的值班人员准备好,王冬杨刚把老金抱下车,就能直接放在病床车上,推进急诊室。
半小时以后,蒙天胜来了急诊,王冬杨赶紧道:“蒙院长,话我们等会再说,你给我去看看现在的抢救情况。”
蒙天胜一肚子话想说,见王冬杨这样,知道王冬杨很着急,就点了点头,进了急诊室。
一分钟后蒙天胜从急诊室出来,脸色不怎么好,语调里充斥着遗憾:“伤的是上腹部,伤口很深,肺部被扎出孔了,有感染,现在正在全力抢救,行不行看病人自己的意志。”
“什么病人的意志,这是做抢救手术,靠的是技术,里面做手术的什么医生?”
“主治。”
“你跟他们说,让我进去,我做这个手术,他曾经救过我一命,我得救回他。”
“这不符合规矩,你现在这情绪不适合。而且是你送来的人,是你亲人么?”
“不是。”
“还是不行。”蒙天胜猛烈的摇头,王冬杨来做手术,如果是他聘请他回来做还行,但也不能是他一个人,至少是两个。而他一个人,就现在这状态进去,人救活固然好,最终还是挂了问题就大了,后果谁负?卫生局追究起来,这可是违规操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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