饭菜端上来,王冬杨刚打算吃,黄小淑道:“周星云为何不报警?如果是他做的他可以设计你不是?”
王冬杨没好气道:“已经设计过了好不好?你忘了师娘的死?前后就半小时。”
“那不算设计,至少弄你的指模或者你身上的什么物件在里面才算。我突然有种感觉,会不会凶手不是周星云?你们相互怀疑只不过是因为相互不爽对方,你怀疑他和他怀疑你的理由一样?所以你们都没有对警察说,打算着找到证据再说?”
“不可能是这样,我更相信就是他,不说了,吃饭。”
“行,换个话题,这么近,你要不要再去找一次张欣?”
“你真多事,我就搞不懂你这人,总是喜怒无常,时冷时热。有时候好端端和你说话你能暴跳如雷,有时候很凶和你说话你可以是个小绵羊。而且你有时候真的很八卦,你到底什么构造的?”
“首先,我是女人,其次,我还是女人,女人就是天理,你不知道吗?你老师没教你吗?”
“你当我没问。”
感觉到王冬杨有点生气,王冬杨正经起来道:“行,正经话,一天二十四小时都当杀手会很累,总用一种方式去活着会更累,而且很危险,因为有些人,比如资深的警察,能通过观察我们的行为表现判断我们的职业。所以我们杀手要多样化,不要一直把自己当杀手才能更安全,才能更好地完成工作。”
“话说你是怎么当的杀手?你父母亲人呢?”
“我不知道,我三岁被拐卖,对他们完全没有印象。”
“你不尝试去找?”
“怎么找?我有记忆开始就在杀手组织。”
“那你是怎么姓的黄?”
“是生活官给我取的名字。”
王冬杨一声叹息,想不到黄小淑是这样的背景,真可怜:“你是怎么活下来的啊?如果你不介意,可以告诉我一些关于你的事。”
“我很简单,我六岁开始在杀手组织接受杀人训练,每天学各种刺杀技能,撤退技能,以及许多各种各样的知识,礼仪、医疗、电脑、武器、通讯、各种车辆的应用,还有化妆隐藏和情报获取。还有最主要的,破除各种障碍和保持耐心的特训。其中最难的是耐心的训练,冰天雪地,穿着很单薄的衣服趴在雪地里不让动,直到你通过狙击枪的镜子找到你的同伴,把你的同伴杀死,或者被你的同伴杀死。”
“同伴?”王冬杨心里发寒,“真杀吗?”
“对,我们不只是三两个人训练,而是几十人,最后要进行淘汰排级。耐性考核是终极关,安排在出任务之前,而耐性这项包含冷酷性、执行性、隐藏性,也等于心理关。接受测试前,我们都非常开心,因为总算能离开训练中心去到外面的花花世界。当时我十七岁,此前一直就在那一片地方没出去过,外面的世界只是通过电视电脑等等去了解。十七岁之前,我有记忆见过的人,满打满算还不到一百个。”
“你继续说终极考核。”
“我们被带到一个冰天雪地的地方,等我们隐藏好,教官单独告诉我们,把谁谁谁杀掉就算及格。”黄小淑说到这里忽然苦笑,眼里产生了几分不常见的难受,“教官让我杀的是我同室的室友,反过来一样。”
王冬杨的心提了起来,他能想象这里面的残忍。朝夕相处十多年,几乎已经是亲人的关系了,怎么能下手?他下意识道:“你下手了?”
“我们都下不了手,至少当时我这样认为。”又是一个苦笑,眼里的难受升级,说话的语调变得很轻,带着强烈的悲伤色彩,“我们通过自己的通讯方式联系上,然后决定一起逃跑。结果逃了不到两公里,她趁我拆电网的时候,在我身后开枪。那一枪打中我的左肩,同时打中了我的心。”
“我能理解,后来怎么样?”
“我杀了她,留了下来。”
“再然后呢?”
“出任务,不停的出任务,杀人,不停的杀人,每天活在血腥之中。饿了,不说了。”黄小淑瞬间换了一副模样,整个人恢复了原来的冷酷,端起碗,拿起筷子开吃。
王冬杨吃不下了,想着刚刚黄小淑说的话,看着桌子上的水煮鱼,那红红的辣椒,红红的汤汁,真像血。
回到酒店九点钟,早早躺在床上却一晚上翻来覆去睡不着,大清早又要起床,等待林娥母亲来电话一起去领尸体。然而苦等到十一点钟,林娥母亲竟然来电话说她已经办完手续离开,让王冬杨自己去领。王冬杨听了那个晕,人都死了还要恨成这样吗?不过从林娥母亲对自己的态度来说,那又不是心眼小的人,只能说林娥伤害的他们太深,寒了他们的心吧!
召集来几个师兄师姐,呼叫殡仪馆的人去公安局,把林娥的尸体领出来送进殡仪馆。随之一天开始进入了忙碌的状态,晚饭都八点钟才吃上,吃完又马不停蹄赶回殡仪馆装家属。没停息的忙碌下来,开完追悼会火化完尸体离开殡仪馆的时候,王冬杨感觉自己的双腿就像跟别人借的一样,回到酒店趴在沙发里就直接睡了过去。
两天后,下午三点钟,阴雨。
刚回到南港市,走出机场,王冬杨就和黄小淑分开了,黄小淑去找私家侦探,王冬杨回中心医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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