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忌听得师子玄拒绝的斩钉截铁,却是苦笑一声,说道:“自从白某决定刺杀韩侯,这家却是回不去了,唉,只怕还因我连累了家中人,我心有愧啊。”
晏青好奇问道:“白将军,刚才忘记问你了,你既然与太乙游仙道无关,为何要刺杀韩侯,你不是他的臣子吗?”
白忌刚要开口,却听师子玄和白衣僧同时说道:
“不要说!”
“隔墙有耳!”
这是法严寺后院,也无外人出入,能有什么人偷听?
看晏青和白忌疑惑的眼神,师子玄解释道:“韩侯虽然是一个普通人,但却不能以常人来测度。此人身边,一定有修行高人在,难保不会寻声感知。”
晏青惊讶道:“只说个名字,就能被人感知?这也太厉害了吧。”
师子玄说道:“这是自然。名字,名号,神号,道号,法号,圣号,佛号,可不是简单的一个称谓这么简单。这其中有许多玄虚奥秘在其中。”
看了一眼晏青,说道:“道友,你不要以为人出生落土,父母取的名字只是一个称谓,这其中不但在人间户籍上有名,幽冥世界,虚空法界,都有记录。是天地法,三界通感。所以一个人的名字,莫要轻视,莫要轻辱,也不要随意更改。
对于修行人来说,道号,法号,更为重要。道行精深之人,只要你一念他的名号,冥冥之中,自所感知。不说仙佛,就是妙行真人那般境界,你一念他名号,他都会有所感知,只要有心,用智慧眼一观,都能照见你之所见。”
白忌神色微变,说道:“那人身旁还有如此厉害的修行人护持?怎么可能?修行人不是都求自在清净吗?为什么要助纣为虐!”
师子玄说道:“我们换个地方说。”对知竹大师说道:“大师,能否去法堂相谈?”
师子玄要去法堂,那是整个佛寺法性最重所在,等同于清修道场,无人敢随意窥视,却是个说话的好去处。
白衣僧干笑一声,说道:“道友,你到是选了个好地方。”
师子玄眼睛笑的眯成了一条缝,说道:“来而不往非礼也,你想搀和一脚,事完了就想拍拍屁股走人,哪有那么便宜?”
这老和尚,摸了摸光亮亮的后脑勺,叹道:“罢了,你们随我来吧。”
说完,带着几人,向法堂去了。
法堂之中,没有佛像,只有一张西方三圣的挂像,却是人用毛笔一点一点画出来的。
但见这图中三圣佛,庄严殊胜,眉眼低垂,捻指成印,宛若法身显化。
两旁挂着两尺红布,上面密密麻麻写着许多文字,不似人间所有。只有师子玄看出来了,这是法界虚空中的文字,并不在世间流传。
“这大和尚道行不低啊,法文一字,道文一笔,都是道行境界的表现。没到那个境界,也写不出来这些东西。”
师子玄心中暗赞一声。
这间法堂并不大,五人一进来,便有些拥挤。
那清秀和尚去香案前点了一柱香,放入香碗中,就离开了。
四人落座,师子玄对白忌说道:“白将军,现在可以说了。”
白忌深深的吸了口气,说道:“道长,不知道你有没有听说过,谷阳江水神被斩之事?”
师子玄和晏青对视一眼,不由大觉奇怪,点头说道:“自然是听说了。说起来也巧,就在前日,我和晏青道友一同去杏花村,降服了那作乱的龙妖,平定了谷阳江的水患。也正是因为如此,韩侯才会请我去赴宴。”
师子玄说明白前因后果,一是表明自己知晓此事,二是告诉白忌请打消戒心,自己与韩侯的确没有什么关系。
听师子玄一说,白忌眼中闪过恍然之色,这才松了一口气,起身拜道:“原来是道长平定了水患,救了谷阳江流域无数生灵,请受白忌一拜。”
师子玄挥手止了他下拜,无奈道:“顺手为之,拜我作甚。请起来吧。”
白忌点点头,起身坐回蒲团,也不废话,直入正题:“既然道长知道此事,那就好说了。说此事之前,我要问大师一声,当日谷阳江水神陨落,是否是大师亲眼所见?”
师子玄闻言一怔,对白衣僧说道:“大师,原来当日去谷阳江的那个老和尚,就是你?”
白衣僧说道:“不。白将军,道友,那人不是我,却是贫僧俗世之中的胞弟,如今在玉京外龙华山上修行。谷阳江水神被斩,却是从他口中说出。”
这和尚无奈笑道:“有很多人都把他和贫僧搞混,这是误传了。”
师子玄哑然失笑道:“大师,你这一家子佛缘可是够深的,却是大福缘了。”
白衣僧呵呵笑道:“道友见笑了。”又对白忌说道:“白将军,我那胞弟佛法精深,不在我之下,从他口中说出,应该没有错。那漫天暴雨,连绵不绝,三千里水域水涨不息。各路水妖兴风作浪,应该是水神陨落无疑。”
白忌脸上闪过一丝莫名,说道:“大师,请问一声,一般的水妖,能否上得岸来?”
白衣僧奇怪道:“天有天规,地有地律,水泽也有自己的规度。水中生灵自感成灵,未能化形成人之前,是上不得岸。”
白忌问道:“没有例外吗?”
“这……”
白衣僧迟疑了一下,忽然想道:“也有一个例外!”
“神力加持!”
师子玄突然开口道:“有神力加持,未能化形之灵,一样可以离水上岸。”
白忌眼神一变,说道:“果然是神力吗?道长,大师。如果我说那位谷阳江水神,根本没有死,而是假死脱逃,你们相信我吗?”
话音一落,师子玄和白衣僧两人神色骤然大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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