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漱脸色泛红,结结巴巴的说了一句。师子玄也愣住了。但很快反映过来,是自己话中有歧义,让这姑娘家误会了。
“白姑娘,你误会了,道侣不是世俗的夫妻。而是行道路上,共同扶持的伴侣。你为我缘中护法,日后有证神人之道的机缘,可不是你想的那样啊。”
师子玄连忙解释道。
“原来是这样啊。”
白漱松了一口气,脸色微红,却突然奇道:“道长,你说我有证神人之道的机缘?什么是神人之道?”
师子玄说道:“与红尘大千,有情众生结善缘。受众生香火,行庇护众生之责,居于红尘世间,勤修功果,上可求法界正神果位,下可不入轮转,以享神寿。此为神人之道。这满城庙宇,被众生供奉于神坛上的偶,不就是神灵吗?”
白漱茫然道:“玄子道长,我只是一个寻常女子,哪懂什么神人之道?”
师子玄微笑道:“不要妄自菲薄。你有这个根器,也有这个机缘。不然今日在这景室山下,如何能于心中生出那三愿?许多人都曾受过他人欺凌,第一个念头想到的,大多是要报复回来,甚至不以为戒,反而效仿。一朝翻身,会比昔日欺辱他之人更加变本加厉。
白姑娘,你能身受不公而生自省之心,有感他人残害生灵而生悲怜劝阻之心,知神通为何,却能守戒而不妄动。这就是你的机缘啊。”
白漱茫然道:“可是,玄子道长,神灵对于我来说,实在是太过虚无飘渺了,太没有真实感。就如同今天那位横苏姑娘,在我眼中,跟神灵已经没有什么区别。成为神灵就会有神通吗?那般神通,引的人失去自我,这样的神灵,不做也罢。”
世间多少人,穷尽一生,寻神位,登神道而不得,求都求不来。而白漱却因为畏惧神通,而对神位生出了恐惧之心。
师子玄哑然失笑道:“白姑娘,你于山下时,心中是如何想的?”
“我若有神通,定不会让这些神通在身之人,如此肆意践踏他人的性命。”
“我若有神通,定当帮助弱小,庇佑良善,不让恶人横行!”
“我若有神通,必不伤天下有情众生!”
白漱有些不好意思的说道:“道长,那只是我一时胡思乱想,让你见笑了。”
师子玄摇头道:“并非是胡思乱想,这就是你心中所愿,也是未来的神职愿心。登神之道,必先知自己愿心为何。你这三句愿心,一知神通可霍乱众生,当以此为戒,慎用神通。二愿知神职为何,唯庇护众生。三知神律有戒,当谦恭慎行,即便登神,也不能肆意妄为。
白姑娘,神通有无都好,都是修行之路的微末之物,善行者得之,或弃之不用,或为护身之器。神人得之,可化身千万,随祈灵感,救人救苦,这不是很好吗?”
白漱听了,默默的点点头,说道:“道长,我明白了。多谢你的开解。只是现在,我家中仍有父母健在,我如何能舍孝修行?”
师子玄微笑道:“入道也是要看机缘的。你能先想到孝顺父母,这是极好的。父母便是你此世仙佛,不孝父母,又何谈修行。求仙拜佛又何用?白姑娘,人事全了之时,便是你登神归位之刻。”
白漱点点头,将君子之传重新收好,插在发髻中。嫣然笑道:“道长,你也不要叫我白姑娘了,叫我默娘吧。家中父母亲人,都是这般唤我。”
“好。”师子玄含笑道:“默娘,白老爷之事,如今已有眉目。那位横姑娘亲口承认白老爷元神是由她送走,日后寻回元神之事,还要落到此人身上。”
白漱闻言知意,说道:“道长,你的意思是说,要我去做诱饵,引她现身?”
师子玄点头道:“是。我观此女,处心积虑的要将你带走。却又施法迷惑白老爷,让你与韩侯世子定下姻缘。定有蹊跷。而且十日之后,大婚当天,游仙道还会再行刺杀韩侯之事。其中因由,我暂时还推算不出来,只能冷眼旁观,等待入局的时机。”
白漱默默的点了点头,长长的叹息道:“我明白了。我真想不明白,我与那游仙道非亲非故,他们寻我而来,又称我玄女娘娘,真是莫名其妙。”
师子玄笑道:“想不明白,便不必再想。默娘,我有一段法诀传你,是为金蝉脱壳的小神通术,你虽无法力,却可借助法剑,使用而来。若遇危险,可颂念此咒,留下假身脱逃。”
说完,就开口传了法诀。
白漱用心记了口诀,又在师子玄面前演练了数次,这才心中有了底。
师子玄最后说道:‘我虽可以让你呆在玄都观,无需卷入这个是非漩涡。但事关白老爷和你白门府一众族人,我不敢做主,还是征求一下你的意思。”
白漱说道:“父母亲族都是我的牵挂,我如何能独善其身?”
师子玄点头说道:“好。那你明日,便跟那白先生一同下山吧。静等十日,一切都会明了。请你放心,你我为道侣,互为护法,我不会让他人坏你机缘。这也是你入神人之道一场灾劫,不必多想,也不必害怕,我们携手一同闯过去就是。”
白漱看着师子玄,目中一点迟疑都没有,重重的点了点头。
却说那横苏,在师子玄手中吃了暗亏,离了景室山地界,一路急行,神情阴冷如水,直去了三千里谷阳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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