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月上旬的热闹随着时间的流逝逐渐稳定下来，那些课间时间跑到高一八班好奇打听舌尖社成员的其他班甚至其他年级学生，总算是在引起八班众人逆反心理之前逐渐没了踪影。
班上围观的人少了，但是下午跑到舌尖社活动室的客人反倒是不像香川想象般的那样随着时间流逝而减少，外带的人那是那个数，想要进来堂食的人却是越来越多，有些学生甚至等到下午课间休息时间的最后一分钟才走人。终于在第四周的周一，文涛·凯学生会长在社团老师们的抗议下不得不把各大社团的团长开了个会，定下了一个神奇的“各社团的舌尖社堂食轮班表”，每天两至三个社团的成员可以到舌尖社进行堂食，每两周为一轮。
香川在当天下午拿到这份文件时看得眼角那叫一个抽搐，差点冲着自称不惜屈尊亲自跑到舌尖社给她送文件，实则跑来蹭刚出炉蛋糕的文涛学生会长怒吼一句：我这是社团！不是餐厅！
之所以没有当面发作还是因为香川自己在第三周里意识到了这个问题，如果不是不想打扰旁边表演社团的排练以及父母 哥哥明里暗里奉劝她不要再拿自己零花钱倒贴给社团当经费了的话，她是真的想把这独栋的社团活动室给改建成二楼算了。
没办法，人是真的多。不过出于保险起见，香川还是觉得先实行两周试试效果。
“……这就是这题的解题思路，懂了吗？”讲完题的艾诺清了清嗓子，拿起旁边的果汁美美地吸上一口，犒劳自己讲题讲得冒烟的喉咙。
“……………………噢。”香川死死盯着眼前光屏密密麻麻的公式，憋出这么一个字。
看来是没懂啊。坐在旁边小桌子上正在学习手工制作山药糕的欧阳亚婷和良恭不约而同地想着。
“午安，这是在补课吗？”路代清走了进来，身后是乌压压的文学社与物理社成员，不一会儿就坐满了整个活动室的作为，小星1号和小星2号立刻跑到厨房待命，众人熟练地点开座位上的光屏，开始点起餐来。
“……班长，要是数学不及格的话我不会留级吧。”香川抬起头，一脸世界末日般的表情，把路代清都给吓到了。
路代清凑到艾诺身旁，小声问道：“有这么紧急吗？”
“紧急到让我怀疑我们船团的小学和初中有没有教过数学的地步。”艾诺面无表情地回答。在一开始给香川补课时看到她在光屏答题栏写的狗屁不通的公式时还会暴怒，但是连续三天之后，他也逐渐情绪稳定，不，应该说是麻木了。
路代清疑惑地看了看旁边的欧阳亚婷和良恭，两人都纷纷别过眼神。
别问！问就是努力教过了！他们寂寥的侧脸诉说着这几天的费心劳神，察言观色技能登峰造极的路代清自然是心神领会了。
“班长，所以为什么人类都能将自己的生活交给AI掌控了，却还是要我们这些少年少女学数学。”香川猛地站起来，“科学难道不该是为了将人类从繁重的劳动中解放出来而发展的吗！我们都发展到了能翱翔琼宇的地步，为何还要学习如此繁琐的数字——！”
“好了好了，坐下来吧你。”
艾诺轻车熟路地走到她身后把香川按了下来，转头就看到路代清目瞪口呆的表情，解释道：“不用在意，我们社长脑容量过载时就会说些逃避现实的胡言乱语。”
“哈哈……这演说还挺不错的，要不是你这舌尖社这么红火，我还挺想把你挖去我们文学社呢。香川同学你对古代文学的造诣，又或者是……资源？这两方面其实都很让我们羡慕。”路代清干脆做到香川对面的座位上，随手给自己点了杯果奶和一份苹果蛋糕。
“还是算了吧，我没这天赋。”香川疲惫地摆摆手，自己虽然是文科生，但是上次进行长篇幅的文学创作还是在……大学的论文算吗？“而且我们才高一呢，肚子里墨水能有多少？多看些小说名著吧。”
“名著……？”
熟悉的句尾拖长音上升音调疑问句。香川看向班长，果不其然，熟悉的茫然表情，看得她眼角抽了抽，虽然知道在现代，二十一世纪之前的文化流失严重，但是不至于连一点文学作品都没有保存下来吧？
“呃……《罗密欧与朱丽叶》你知道吧？就是和那个差不多一个年代的，像是《巴黎圣母院》《飘》还有《基督山伯爵》什么的。”
香川蹦出一堆她学生时代喜欢看的书，但是得到的回馈就是班长的一脸茫然变成身边人的四脸茫然。
好吧，是她小看了黑暗病毒危机，这清洗程度算得上是文明大洗牌了。
“香川同学你都看过这些吗？能借给我看看吗？！”回过神来的班长两眼放光地看着她，在他看来香川说着些书名说得这么理所当然，那她肯定是有看过，而且还经常看！
“嗯？好啊。”被数学题折磨得少了些思考能力的香川随口答道。
然后下一秒她就后悔了，因为在周围座位上斯斯文文端坐着的文学社同级生或者学长学姐忽然一窝蜂跑了过来，要不是他们身为文化人的那点矜持还在，现在怕不是要直接挤过来把他们的桌子给压翻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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