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午,夕阳灿烂,霞光通红。
有一种美人叫做夕阳美人。在夕阳的抚摸下,美人身上会产生一圈神圣的光环,萌发出发 一种高洁脱俗的气质。
在我的想象中,韩月梅应该属于那种月夜美人。皓月皎洁,微云萦绕,大地恍如白银铺砌而成。黑发女子,身姿卓越,气质优雅,有如月中仙子,云上圣女。
没想到黄昏中的韩月梅竟也别有一番风姿。她含着微笑,飘着过肩黑发,在夕阳温和的余晖下向我走来。
“你就非要比我来得早才行?”她像质问一个坏人一样向我发问。
“我只是想早些来看看夕阳落山。”我用手指着山边那轮红日,“你瞧!马上就要落下去了。”
她遥望着夕阳,瞳孔里透出了别样的红色,“你说它的生命是永不停息的吗?”
“不是。”我很直白地否定着,“它每日每刻都是不同的,与其说它是永生的,不如说它是在不断逝去,不断死亡。”
她转身看着我,仿佛要把我看透了一样。我发现她的瞳孔如同一个黑洞,我从里面只可以看到一切事物的映像额呵呵深不见底的空洞。
“李商隐曾在《乐游原》中写出了‘夕阳无限好,只是近黄昏’这一千古名句,我一直不理解这黄昏为什么就配不上这夕阳呢?他们不是相互依存的吗?”她的目光黯淡了下来,好像触碰到了心中的伤口。
“任何写作者想要突出某一事物,必须要选择另一事物被踩踏才行。也许他们的本意并非如此,但放在文学中也是没有办法的事情。”我没有正面回答她,却从侧面为她做了最透彻的诠释。
随着夕阳的沉落,世界的色彩发生了迅速的渐变,灿烂的红色向暗淡的黑色转变,天空被五种颜色堆砌着,黑色、深蓝、浅蓝、浅灰、淡粉有序地在我们的头顶排列。
韩月梅痴望着天空,通过她的面无表情,我仿佛看到了她的孤单无助,茫然失措。
“据说喜欢天空的女孩子都是多愁善感的。”我说。
“是么?”她回过神看了我一眼,“又有谁不是多愁善感的呢?大大咧咧的人也只是外表如此罢了。每个人的心都是一片变幻莫测的天空。”
“我感觉你的眼神中流露出了一点点伤悲,你发现了吗?”我饶有趣味地观察着她的眼睛。
“我又看不见我的眼睛。”
“眼睛是心灵的窗口,你的心情如何呢?”
她笑了笑,“我的确是有些伤感了。”
“我请你吃顿晚饭吧!”我抬头望了望已经逐渐熄灭的天空。
“不了,我同学还在等着我,我先回去了。”
道别后,她转身向茫茫夜色中走去,在逃离了夜灯的笼罩时,她整个人都已迷失在了黑暗中。
我忽然觉得我已经找到了肖阔求死的原因。一个具有文科气质的女生和一个理科思维、循规蹈矩、固执死板的男生之间绝对会产生不可言喻的矛盾。而这矛盾,我也不知道是什么。或许我想的太简单;或许事实本就毫无关联,他们两个人之间根本没有必要的联系,即使他们真的是情侣。
我想,如果要继续探寻肖阔的死,一班那个很有个性的短发女孩是一个绕不过去的关键。
上午课间的时候,我来到了一班的门口,眼前的短发女孩正低着头奋笔疾书,数学卷子上密密麻麻的字迹让我惊叹这几乎看题一眼就能一直从头写到尾的敏捷思维。
“我们又见面了。”我本不想打扰她,却还是忍不住打破了僵局。
她用僵冷的语气头也不抬地说:“你没看见我正在干什么?你不觉得你很没礼貌吗?”
“不好意思,我想中午请你吃个饭。”
“不好意思,我中午有事。”她很快速地回答着我,好像根本就没有过大脑。我的直觉告诉我,她的语速越快,就说明她越是在果断地拒绝。
我“嗯”了一声,“那下午放学总可以吧?或者你可以随便找个你有空的时间,我都可以。”
“那下午放学在操场等我。”哪怕是欣然接受,她的语言也非常简洁。注意,她是否是欣然接受只是我的感觉,并没有直接的过硬的证据,最重要的是若干年后,她也没有亲口承认她这次是欣然接受了。
令我感到新奇的是,今天下午的对话与昨天会有什么不同。
所以,我一放学就来到了操场。那时的操场上除了体育队的学生在训练以外,就没有任何与操场无关的人存在了。我感觉我好像是走入了画中的人,与画面里的景物格格不入。
高二的学生是五点二十放学,我大概等到了五点五十,那个短发女孩才一路小跑赶到我的身边。
一般来说,我很少能等人等到半个小时还是那么的淡然。我不知道今天的破例出于什么原因,大概我的意识告诉我,今天所等的人是我不得不要等很久的人。
“忘了告诉你,我们班比其他班晚放学半个小时。”眼前比我矮一头左右的短发女孩正大口大口地喘息着,我欣喜的是她正抬头看着我,脸蛋是一种有别于夕阳的红晕,而她的眼睛依然不改带着淡淡冷漠的坚毅。
“不说这些了,我想先知道你叫什么?”
“徐忆。”她不假思索地说。
我摸着下巴,努力在大脑中生成这两个字的样子,“徐,不是许?艺术的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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