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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出杨逸所料,最终李湘弦看中了他的诗,使他赢得了与尹焞等人的一场豪赌。
倒不是他的诗比尹焞的好多少,细论来也就在仲伯之间,杨逸之所以有必胜的信心,那是另有原因。
厅中的客人不管这些,谁胜出对他们来说差别不大,这时再次为杨逸大声喝彩起来,心里只巴望着这样的豪赌天天上演,才合他们的心意。
尹焞等人脸色阴沉,抛开巨额的资财不算,光是颜面扫地这一条,就让他们羞愤欲死,他们原先口口声声将杨逸俩人讽喻为‘二壮士’,就差没直接叫粗陋匹夫了,然而他们刚才贬低得越利害,相当于现在打自己的耳光就越响亮。
尹焞再不堪忍受厅中男女的目光,感觉所有人看向他们的目光都充满了嘲弄,他拂袖而起,准备离去;但异香院的老鸨哪里肯就此让他们走啊?一脸媚笑的上来招呼着这几位财神。
杨逸起身哈哈大笑道:“尹才子、洛才子,承让了,厅中的各位同好,咱们理应谢过几位才子的慷慨美意啊!来来来,我给大家介绍一下,这位才子叫尹焞、这位姓洛,未曾得闻其大名,大家称之为洛衙内便是了。”
对于与自己作对的人,杨逸从不心痛自己的拳头,必将予以最猛烈的还击。厅中的嫖*客们听了杨逸的话,还真的纷纷起身,向尹洛俩人施礼道谢,不管这些人是真心道谢还是借此嘲弄,总之厅中气氛热烈异常,欢声笑语加上莺歌燕舞此起彼伏。
尹焞几人恨在地上找个洞钻进去,脸色由红而紫,最后变成酱黑色,杨逸不再去管他们如何与老鸨交涉,对覃子桂说道:“子桂啊,这四位美人今夜全是你的了,别辜负了尹才子他们一翻美意哦!当然,也要保证明天起得了床才是,否则那将大大有损咱们‘二壮士’的声誉啊,不多说,愚兄去也!”
“杨兄别忘了替小弟向湘弦姑娘问声好!”
“哈哈哈……”
杨逸在厅中同好的欢送声中,随着引路的丫环向异香院的后院走去,穿过一道花木掩映的垂花门,一进入后院,外面的喧嚣声就变得隐隐约约,四周宁静的气氛让人一下子清醒了许多,假山亭台依旧,依稀故地重游。
左边那栋雅致的小院里灯笼高挂,来开门的正是那夜杨逸见到的那个丫环,只听她柔声问道:“奴婢可儿,敢问可是杨公子到了?您快请进,我家小姐正在楼上等着杨公子您呢。”
杨逸笑笑,没说什么,随着她上楼而去,这叫可儿的丫环现在的样子柔柔弱弱的,提着灯笼走在前面很有些娉婷的美态,若不是那夜亲眼所见,谁能相信她竟是弥勒教的护法?这些神密教派隐藏之深,简直让人防不胜防。
可儿推开李湘弦的香闺,对杨逸一福道:“我家小姐早已恭侯多时,杨公子请进,奴婢就不打扰杨公子雅兴了。”
杨逸迈步走进香闺,地上铺着西域出产的名贵地毯,给人很舒适的感觉,房中珠帘绣户,空气中飘着一缕淡淡的暗香,琴棋书画摆放得法,错落间给人一种很高雅很观感。
那位粟发碧眼的李湘弦就站在小几前,正素手分茶,杨逸进来,她回身一福笑道:“杨公子,奴家有礼了,您快请坐。”
美,极致的美!真个是回眸一笑百媚生,六宫粉黛无颜色。她那口官话夹着一丝江南绵软的口音,听起来十分悦耳。
杨逸走到她对面坐下,脸上虽然没有猥亵的神色,但两道目光却毫不避讳的在她身上注视着,仿佛在专心致志的欣赏一幅仕女图。
李湘弦抿嘴一笑说道:“果然诗如其人,杨公子的诗霸气十足,杨公子看人的目光也是如此,奴家这薄柳之姿,怎当得公子这般审视?这真让奴家无地自容了。”
杨逸呵呵一笑,目光依然没有移开的意思,嘴里答道:“湘弦姑娘太自谦了,您若无地自容,让满天下的女子可怎么活啊?对了,湘弦姑娘该是来自西域吧?”
“奴家祖上是波斯粟特人,但从曾祖一辈就来到大宋,世居于明州。”
李湘弦一边说话,一边给他递茶,俩人对坐细语,话题很快转到诗词歌赋上,李湘弦神情有些窘迫地问道:“杨公子的诗大气磅礴,只是,奴家有些不解,杨公子诗中的‘光明顶’三字作何解释?还望杨公子不嫌奴家愚昧,加以赐教?”
终于来了!杨逸暗暗一笑,脸上突然故作神秘地说道:“在下曾听说在西域有人信奉一种神,这神的名字叫……叫什么来着?”
李湘弦心里立即浮现“光明神”三字,她娇美的脸上看不出变化,但心里已经浮起些许忐忑了,摩尼教在前唐就被斥为邪教,明令禁止传教,大宋也一直执行这样的禁令,而且她们刚刚杀了朝廷命官,听了杨逸的话难免有些疑神疑鬼,这大概就是所谓的做贼心虚吧。
杨逸做足了姿态,这时才一叩桌面说道:“对了,这神的名字叫耶稣,传说在耶稣之前,世间是黑暗的,耶稣便说:要有光!于是,耶稣的头顶便大放光明,世间从此也便有了光,在下诗中的光明顶大致也就取意于此。”
李湘弦听了忍不住暗舒了一口气,只要杨逸不是在影射她们光明神教就好。她娇俏地嗔了杨逸一眼,说道:“杨公子果然博学多才,只是您作这神神秘秘的样子,让奴家心里觉得怪怪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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