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轰!
一块块磨盘一般大的巨石被投石车甩到天空上,然后如同陨石一般砸落,把大地震得瑟瑟发抖,躲不开夏军瞬间被砸成了真正的肉酱,巨石落地之后继续弹起,一路碾过去,在夏军阵中碾出一条条血肉模糊的通道来。
无数的夏军如同蝼蚁一般,黑压压地扑向环州城,前面的夏军每人手上拿着一捆稻草,成千万捆稻草不但能当住城上宋军箭下来的箭雨,冲到护城河边往河里一投,瞬间就能让护城河为之断流。
种朴双眼血红,指挥着城上的宋军射下无数的火箭,一时间天空仿佛下起密集的流星雨,火箭射入护城河,没有湿水的稻草随即燃起滚滚的烟火,让整个战场变得一片模糊。
稻草已经湿水的部分是无法点燃的,随之而来的,是数不清的夏军每个扛着半袋泥沙,在烟雾中狂奔着,呐喊着,冒着漫天的箭雨,悍不畏死的冲向护城河,一袋袋泥沙投入护城河中,压在之前的稻草上,这回是真正将护城河填成了平地。
随着遍地的角号声,海浪般的夏军迈过填平的护城河,一部部云梯架到了城头上,在震天的喊杀声中,顶着铁盾攀爬而上!
“炸!”种朴拔刀大吼,宋军点燃一个个大小不一的土炸弹,纷纷扔到城下,一阵阵震耳欲聋的爆炸声响起,城下火光升腾,硝烟弥漫,火海烟尘中,一个个夏军发出凄厉的惨嚎,不是被炸死,也被炸聋,肢断臂甚至被炸飞到城头上。
而扩城河之外,黑压压的夏军弓箭手在将领的指挥下,一波波箭雨遮天蔽日的飞向城头,一支支锋利的箭头带出漫天的腥风血雨,城上的宋军如同下饺子一般,被射落城下,双方的呐喊声、角号声、战鼓声交织在一起,让天地为之变色。
硝烟弥漫的护城河外,一股股夏军喊着号子,将一辆辆巨大的攻城车推了上来,宋军的投车机有幸砸中一辆攻城车,轰隆声中,如大山倾塌,木屑纷飞,底下地夏军被压死一大片,然而投石机没有丝毫精准度可言,能砸中攻城车全凭运气,更多的攻城车在硝烟中一步步地逼近着。
种朴只得下令床驽换上火箭,嗡嗡地向攻城车发射,臂儿粗的铁箭呼啸而去,往往直接洞穿攻城车,除了留下一个大洞,对攻城车的整体构架影响却不大。
就在这时,环州北门突然洞开,谢敬亭和刘老虎带着一千骑兵悍然杀出,那如雷的铁蹄声积蓄着磅礴如山的气势,带着滚滚的烟尘席卷而去;数千西夏骑兵也立即迎击上来,人人面上带着狰狞的杀意,仿佛他们早就等着宋军出城的这一刻。
“儿郎们,跟我杀!”
刘老虎狂吼着,率领五百骑兵悍不畏死的冲向几千夏军,长长的马槊带着战马狂飙的强劲冲力,摧山倒海地犁入敌阵,刘老虎从来不知道什么是陷入重围,他最爱做的事就是从大片的敌人中间剖杀过去,似乎只有那样他才感觉杀得痛快。
强横的人,从来只嫌敌人太少,不会怕敌人太多。
而谢敬亭带着其余的五百人马,则向右一折,沿着护城河边向攻城的西夏步兵冲杀过去,所近之处,人砍马踏,血桨满地流淌,攻城的夏军仿佛麦子一般被一片片地割倒,等冲到攻城车下,一个个炸弹被点燃引信仍到攻城车下,随着一声声巨响,一辆辆攻城车轰然倒地,尘烟弥漫满天。
两军战到天将向午,这才暂时罢兵,刘老虎那营人马撤回来时,余下不到一半,他是不怕死,他手下的士卒也不怕死,但不等于不会死,他以惨重的代价,换来了谢敬亭丰硕的战果。
夏军围城猛攻已经两天了,由于之前尹策强令采取收缩兵力于大城的战术,环州城中共集结了一万多兵力,但如此一来,北面各个寨堡兵力奇缺,八万夏军势如破竹,一路攻破归德堡、肃远寨,梁定新于归德保战死;
这段时间环州处处传言杨逸已被夏军俘获,军中士气因此本就极为低糜,梁定新的战死更是雪上加霜。今日刘老虎与谢敬亭拼死出战,终于让军心有所振奋,但这并不能让种朴安心,环州可保暂时不失,但外围的寨保呢?难道全部眼睁睁地看着陷落。
尹策定下这个该死的战术之后,在夏军围城之前自己跑回庆州去了,说是要回去集结兵马内外夹击夏军,可两天过去,连援军的影子也没见着,想起这些,种朴就恨得直咬牙,心里不知把尹策家的十八代祖宗操了多少遍。
章楶,现在能指望的只有泾原路的章楶了,求援信早以发出,相信章楶是不会见死不救的,想到这种朴稍稍安心了一些。
城门处突然传来一阵吵闹声,种朴连忙赶过去喝道:“怎么回事?为何喧哗?”
“种将军,城门外有只白狼,我们放箭射,它竟然不走,躲到城门洞来了,啊,种将军快看,又出来了!”
种朴往下一看,果然看到一只白狼冲着城头嚎叫着,狼脖子上还绑有东西,这让种朴想起了杨家也养有一匹白狼的事来。
“不许放箭,开门让它进来。”
城门刚刚打开一线,白狼立即钻了进去,在众人诧异的目光在,往州衙飞奔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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