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章惇与许将接到捷报时,第一反应都是虚脱了一般,长长地吁着气。
接着章惇拍案而起,下令立即停止与辽国的一切谈判,同时让杨畏转告萧望,大宋不会再赐辽国一文岁币。
蔡京、林希、黄履等人无不是弹冠相庆。西夏经历一连串的大败,战争潜力已经耗尽,短期内绝无可能再度兴兵。
余下一个辽国,大宋何惧之有?
辽国连年灾荒、内部叛乱不休,若是拼消耗,别看眼下大宋也困难,但绝对能耗死辽国。
章惇和许将没有多想,立即命令西北调兵。
萧特末已经打到河间府,若是不主动退兵,大宋就奉陪到底,到了这一步,绝不会再作丝毫妥协。
而且西军接连大捷,在民众中已树立起战无不胜的形象;河北的百姓现在因畏惧辽军南侵,大量南逃,现在哪怕能调回一二万西军,也足以把民众的恐慌情绪安抚下来。
出于种种考虑,虽然西北战事还没有完全结束,章惇与许将还是下了调兵令。
西北大捷,西军回援的消息被刻意渲染了一下,满城张榜公示,东京城中一时万人空巷,争相观看;
熙河军攻入灵州、天都山,斩获无数。
兰州军攻入柔狼山,斩获无数。
泾原军、秦凤军、环庆军与梁太后战于环州,一举歼灭夏军十万,缴获战马牛驼、粮草军械无数。
仁多保忠十万大军粮草被焚,仓皇退兵。
西北大捷,绝对是前所未有的大捷,真真切切的大捷!
人们有的喃喃而语,有的高声嚎叫,有的激动得热泪盈眶,有的莫名的失声痛哭,三五成群,把臂欢呼,畅快地哭,畅快地笑。
自哲宗驾崩以来,战争的阴云就笼罩着大宋的天空,恐慌的情绪象瘟疫弥漫,人们压抑太久了,他们太渴望胜利的消息了,太期盼战争的结束了!
现在大宋在最艰难的时候,面对辽夏两面夹击,取得这样的大捷,还有何可畏惧?
巨大的压抑带来巨大的情绪释放,人们奔走相告,弹冠相庆,勾栏瓦子里,到处是聚在一起高谈阔论的人,大街小巷鞭炮响个不停。
偶尔有人还不放心,说了句,辽军都攻到河间府了,现在还没退兵呢,你们高兴得太早了吧?立即引来一片嗤笑声。
“还有啥好担心?没看到告示上说西军要回援了吗?”
“对!辽军有啥好怕呢?杨学士当初百骑破三千,生擒辽将;二万败四万,逼得辽国减去十万岁币,辽军有什么可怕呢?”
“没错,没错,之前西军腾不出手来,现在不同了,若是杨学士率西军回援,估摸着契丹人听到杨学士的名号,只怕就吓得屁滚尿流了。”
“说得是,要我说呀,之前朝廷用人就有问题,你想啊,西北有章经略相公在,章经略相公打西夏那也是没得说,哪里还用得着杨学士去西北?打契丹人啊!我看还是得杨学士才行,若是朝廷当初就把杨学士派往河北,三关哪里还会丢失!”
“……”
街头巷尾、勾栏瓦子里的讨论声闹哄哄的,说什么的都有,酒酣耳热之时,似乎人人都成了战略分析家,侃得头头是道,大有当年曹公煮酒论英雄的架势。
但无可置疑的是,大宋民众的自信心随着大捷的传来,为之空前高涨。
人们突然间变得无所畏惧了!不再惧怕西夏,不再惧怕辽国,甚至不知不觉间都带上了鄙视的神情。
原来宣德门前那些叫嚣的人惊疑不定,也不知谁带头,一个、两个、最后全部无声地消失了。
再也没人敢大叫着要废除新法,再没人敢大骂章惇、杨逸等人祸国殃民;再没人敢嚷嚷向辽夏妥协求和了!
这些人不但不叫了,而且变得比什么时候都乖,生怕章扒皮回头找他们算帐,想想,可是他们逼得章扒皮这么多天有家不能回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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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北方面,随着梁太后大败而归,仁多保忠望着摇摇欲坠的米脂城,却也只能黯然撤回西夏,与此同时,熙河军、刘老虎他们也纷纷撤了回来。
刘老虎撤得心不甘情不愿,攻陷永乐城后,他再次杀进了西夏,当时已经杀到夏州附近了,却还是被杨衙内、阮二郎他们找到;
刘老虎只得大叹晦气,杨逸的命令他不敢违抗,只得怏怏地撤回来。
此时朝廷的调兵令也到了,最终由熙河军苗授率一万五千骑兵驰援河北,折可适率两万“骑步兵”驰援河东。
这次不光杨逸他们在环州缴获了三万多匹战马,苗授、姚雄、王愍他们加起来也缴获了三万多匹。
西北的战马一下子变得挺充足的,骑兵一下子组建不起来,“骑步兵”那是不成问题的。
环州这次遭受的损失非常大,百姓虽然都撤了,但匆忙之间,许多东西都来不及拿,十五万夏军滚滚而来,许多寨堡被整个夷为平地。
战争过去了,两三万百姓却是无家可归。
好在这次缴获了大量的粮草物资,战俘也有三万四千多人。
这些物资一清点造册完毕,杨逸不管三七二十一,先拿来赈济百姓、抚恤死伤再说,若有剩余再上缴;
那些战俘更不待言,全赶去筑寨修房。
章楶他们也不好说什么,毕竟这次环州承受的压力最大,损失也是最大,自应得到更多的补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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