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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辽两国的和议总算敲定下来了。
盟约敲定的当天,越国公主再次邀杨逸比射猎;
俩人在深林中几翻抵死缠绵之后,一同坐在白沟河边,清澈的河水漠漠地向东流去,水面上偶尔传来一串鸟儿的鸣叫,寂寂的河边草地上,越国公主扑在他怀里哭得撕心裂肺、死去活来!
不管如何,辽国现在深陷困局,杨逸要负很大的责任,若不是他联络阻卜部,给阻卜部大力支持,也不会让阻卜部成为辽国心腹大患。
但换位想想,这又能怪杨逸吗?
辽国一直支持西夏与大宋为敌,杨逸是大宋官员,支持阻卜部为宋国谋利益,也是情理之中,俩人站在不同的立场,各为其主而已。
越国公主努力想这么安慰自己,奈何她毕竟是辽国的公主,心里又岂能真的毫不在意?浓浓的爱夹杂着深深的恨,她甚至分不清是爱是恨;
她只知道无助地扑在杨逸怀里发泄着,哭得像个无助的小女孩。双眸红肿,粉脸莹莹,杨逸紧紧地抱着她,安慰的话不知从何说起,只有一声长叹飘散在风中。
白沟河静静地流淌着,这边是宋国领土,对面就是辽国领土,只隔着一道浅浅的河水,而这道河水流到杨逸与越国公主中间,却成了不可逾越的鸿沟。
越国公主哭累了,只能躲在他怀中无力地抽泣着,杨逸拍拍她的香肩轻声叹道:“公主,别想太多了,回去好好做你的公主……”
“不,叫我特里!我要你叫我特里!”
“特里!”
“为什么是这样?为什么?为什么……呜……呜……”
“这世间的事没有那么多为什么,你若非要问出个原由来,只会让你的心更加累。”
“我送你的玉佩还在吗?”
“还在,我一直带着。”杨逸说着探手入怀,掏出她送的那块雕刻双雁的玉佩,那双雁儿都是单脚着地,作交颈清鸣状,仿佛在倾诉彼此的心语。
越国公主接过玉佩,细细地抚摸着,清泪一滴滴落在上面,她凝视片刻,又忍不住放声痛哭起来,一边哭一边把玉佩上的泪痕擦干净,仔细地放回杨逸怀中。
“不管如何,你要一生一世带着它,一定要带着它!生不能与君白头,死了就让它代我与君同穴……呜……呜…….”
“特里……”
杨逸也是苦涩难语,只是紧紧地抱着她,或许这次分别之后,俩人再也没有机会见面了,一次生离,对俩人来说就是死别。
杨逸不后悔自己所做的一切,再来一次,他还会那样做,但面对越国公主这双凄伤的眸子,却不知为是什么心里感觉是如此的沉重。
俩人静静地坐着,直到黄昏的暮色从树林里弥漫到河面上,天边一片晚霞热烈地焚烧着,红得像血,那是谁的心在滴血吧!
终于到了要告别的时候了,杨逸立在河边,晚风吹拂着他的衣衫,一襟残照让他整个人看上去也像烧着了。
越国公主骑着马儿,三步一回头,泪水如断线的珍珠,一滴、二滴、三滴、无数滴,一路洒去……
那凄婉的身影终于消失在茫茫的树林那边,晚风中传来她那哀绝的清唱,隐隐约约的在暮色中回荡:
问世间情是何物?
直教生死相许。
天南地北双飞客,
老翅几回寒暑。
欢乐趣,
别离苦,
就中更有痴儿女。
君应有语,
渺万里层云,
千山暮雪,
只影向谁去?
……
这次两国敲定的盟约,说来大宋并没有占太大的便宜,主要是大宋顾忌阻卜部崛起太快,凭长辖底现在的几万人马,已经足以在茫茫无际的漠北草原消耗辽国了;
若是再不让辽国全力去应对,一但阻卜部真的取代了辽国成为北方霸主,大宋就要面对一个新兴的大国;
这对大宋来说是极为不利的,因此这次对辽国作了许多让步;
当然,这也有大宋想集中全力、尽快收拾西夏这个心腹之患的原因在内。
宋辽两国瓦桥关和约的条款大体如下:
一,辽国“赠送”大宋十万匹战马,五万头牛,一万斤镔铁;大宋将武州、以及四万辽国百姓交还辽国。
二,两国继续以绍圣元年的国境线为界,休兵罢战,从此互不侵犯;重开榷场,允许两国百姓自由交易;两国边境线上有超过四万军队调动,要提前通报对方,重大节日互派使节朝贺。
三,今后辽国每年赠大宋一万五千匹战马;大宋每天赐辽国十万贯岁币,绢一万匹。
四,宋辽重修兄弟之国,宋仍旧为兄,辽为弟。
也为难耶律洪基这老头儿了,若按以前论资排辈的话,宋仁宗与辽兴宗是平辈,那现在赵似得叫耶律洪基爷爷才对;
现在好了,耶律洪基七老八十,还得叫赵似这个毛孩子大哥,这还是好的,等耶律洪基归西,换耶律延禧上来立即就得叫赵似爷爷喽!
这次覃子桂和杨逸合伙演了一出十分成功的双簧,最终取得了十万匹战马、五万头牛的赔偿;
而来之前朝廷给二人的底线实际只有战马七万匹,没有牛,俩人漫天要价,为大宋大赚了一笔。
别过雄州知州唐师远等人后,杨逸一行徐徐南行返京。
回程时覃子桂非常开心,对他而言,这次和谈是一份非常不错的政绩,今后考功升迁时,履历上就有了浓墨重彩的一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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