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宾州到贵州虽然不到两百里,但毕竟不是一马平川的平原,可任由大军放蹄狂奔,刘武五千人马到了入夜时分,才赶到贵州西北面的覃塘驿,此地离贵州城还有将近二十里地。
在西北大地驰骋惯了的刘武,来到岭南后感觉总是束手束脚,如龙搁浅滩。
入夜后,大股大股的花翅蚊围着人嗡嗡乱飞,叮上一口,能让人浑身一激灵。遇到的怪事还特别多,先前一条水桶粗的巨蟒横于路上,用箭射不伤,用手雷轰了才走;还有一只狐狸,竟披着人衣,还好身边人多,若是一个人遇见,必定毛骨悚然,吓个半死。
样样不爽,让刘武不住地骂娘,想起杨逸在西北向来是大开大合、纵横捭阖,来到岭南后也变得谨小慎微,如履薄冰;刘武心情才稍为好些。
茫茫的夜色中,忽然前面一骑举着火把奔驰而来,毕竟是夜里,马速不会太快,刘武等不及,便迎上去。
“将军!将军!苏庆良率军血战数日,刚刚夺回贵州城,敌军至少二万人马赶来,如今离城不到十里,将军,苏庆良人马损失过半,又是大战刚罢,恐怕支撑不住了!”
回来的斥侯远远就大喊,刘武听了心惊不已,这不是平原地区,骑兵的优势发挥不出来,五千对两万,这夜色茫茫,加上地形不熟,刘武可有没有丝毫必胜的把握。
“再探,务必掌握敌军的一举一动。”
“喏!”
马蹄声去,刘武心电百转,这丘陵地带,夜晚与数倍于自己的敌军作战,极为不利,一个不好就会全军覆没。可若是不战,一但敌军重新占领了贵州城,那就更麻烦。来时杨逸就给了他死令,无论如何一定要控制住贵州,否则用不了多久,大军就会箭尽粮绝。
副将许威也明白其中利害,他想了想说道:“刘将军,不如这样,咱们多举火把以壮声势,然后逼近贵州城,让敌军不敢贸然攻城,咱们再找个险要的地方驻扎,等天明之后再说。”
刘武点点头道:“也只有这样了,就由你带人去探看地形,务必要快,而且要选那些利于防守,又不容易被困死的地形。”
许威一抱拳答道:“末将领命。”
许威带着百来人,在本地向导的带领来飞奔而去,刘武回头吼道:“来啊,多扎火把,然后把战鼓擂起来,加快行军,随本将逼到贵州城去。”
且不说苏庆良听到援军赶到是何等的激动。西南方向顺着郁江南而来柯长洛,眼看贵州城近在眼前,并且从逃回的溃军口中得知,苏庆良刚刚攻下贵州,自身也伤亡惨重,柯长洛正打算一鼓作气,重新夺回城池,就在他不断催促着两万大军加快行军速度时,西北方向突然传来隆隆的战鼓声。
斥侯驰回并报:“柯将军,覃塘驿方向有大股宋军赶到,估计是从宾州赶来的。”
柯长洛心中一凉,大声问道:“宋军来了多少人马?”
“回将军,宋军派出了大量斥侯,我们暂时无法靠得太近,具体看不清有多少人马,但能听到隆隆的马蹄声,似有千军万马奔腾,另外有火把连出十里,人数怕是不少于我军。”
“再探,再探,必须把宋军的详细情报探清楚,立刻去!”
在柯长洛寒声大吼下,斥侯再度飞驰而去,柯长洛不敢大意,立即下令全军停止前进,就地布阵,宋军情况没探明之前,攻城是不可能了。
柯长洛猜测,极有可能是杨逸的大军畏惧昆仑关险要难攻,全军转道贵州,打算从贵州沿郁江逆流而上攻击邕州。这不是没有可能,虽然沿郁江逆流而上道路也不好走,但至少没有昆仑关那种一夫当关,万夫莫开的险隘。
这让柯长洛感到非常棘手,他这次来得匆忙,所带粮草甚少,加上贵州已失,若对面真是杨逸数万大军,他取胜无望,甚至连对峙下去的本钱都没有,否则带来的粮草吃完,两万大军必定不战自溃。
就在柯长洛心中七上八下的时候,又很快有斥侯飞驰回来,大声报道:“柯将军,探清楚了,前来增援的宋军最多不过五千骑兵,他们为了壮大声势,每人打着两三个火把。”
柯长洛急声问道:“确定只有五千人吗?宋军主将是谁?”
“回将军,我们虽然没能探清宋军主将是谁,但可以保证对方只有五千人马,我等潜在路边树丛仔细看过,绝对不会有错。”
“好,难怪远远的就击鼓,原来不过是虚张声势而已。快,再探,不可放过宋军一举一动。”
“遵命。”
一旁的副将阮平随即问道:“柯将军,咱们怎么办?”
柯长洛一咬牙说道:“对方既然虚张声势,那分明是做贼心虚,阮将军,你立即率领一万人马向覃塘驿穿插,务必要挡住这股宋军,本将率余下人马直扑贵州,连夜攻城,城中宋军疲管不堪,必定支撑不了多久,阮将军只要能挡住来援宋军一夜,咱们大事可定。”
“请柯将军放心,末将定不辱命!”
“好,快去!”
柯长洛踌躇满志,立即下令拔营,他的计划不可谓不好,可惜战机往往是一闪而逝。
柯长洛原先犹豫不决,下令停止行军,刘武这边很快就接到消息,他冒着与柯长洛迎头撞上的危险,下令全军突然加速,飞赴贵州城,这茫茫夜色中,在哪里扎营都不比进城来得安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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