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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逸在前厢花厅和赵偌几个喝得微微有些醉意,踏着一地的斜阳回到后院,呈波浪式起伏的院墙边,一株枫树映着天边的晚霞,红得仿似二月春花。
院中的亭台廊榭都被夕阳染上了一层瑰丽的红色,杨逸呼出一口酒气,靠在太湖石叠起的假山边,看了几眼这黄昏特有的美景。
假山边一株盆松横斜伸出,有如虬龙,松枝上挂着一条丝帕,杨逸随手拿过来放到鼻子边一闻:“嗯,是桂花香味儿,定是仙儿抱女儿时不小心遗落的。”
旁边跟着侍候的青叶不由得呡嘴笑道:“爷这鼻子真灵,都能闻香识美人了。”
“哈哈,这个必须的,谁让你们都那么香呢!”
青叶听了他稍带调侃的话,含羞微笑着低下了螓首,这丫头在家里仍是低眉顺眼的模样,在外头却是不得了。
杨家现在的产业庞大无比,有一小半是她在分管,在这方面她很有天赋,跟着韩狐狸历练几年后,许多商场老手都被她吃得死死的。
加上有杨逸这面大旗在,她可谓是无往而不利,银子一车车地往家里拉。
曾经有那么一段时间,茗儿仗着是大房丫头,颇有些不服青叶,也争着去管家里的产业,但事实证明茗儿不是那块料,她接管的生意亏多盈少,倒贴了不少银子,虽然心有不甘,也只得回来给十三娘打下手了。
这些事杨逸装聋作哑,其实他隐隐能猜到茗儿的生意之所以亏得那么惨,极有可能是韩狐狸在背后使绊子,杨逸没说什么,是因为他也不想茗儿去插手家里的生意。
茗儿是相府出来的人,多少有些傲气,若再让她掌管家里的产业,只怕会拿鸡毛当令箭,家里的其他女人都得看她脸色。
这后院女人多了,也得来个权力制衡才行啊!
现在这样子挺好,杨逸望着青叶,嘴边浮上一抹若有若无的笑意,青叶见了他这抹略带诡异的笑意,不知怎么的就有些心虚,螓首更低了。
“爷,婢子已经让人放好了水,爷一身酒味,还是赶紧去沐个浴吧,免得老夫人遇到了又该说道了。”
“嗯,那就有劳青叶了。”
“爷,您别这么说,青叶承受不起。”
“承受不起就把你那主子一起叫上。”
“爷!婢子不是那个意思,你………”
“哦,不是那个意思,那就是说你承受得起喽?”
“爷………….”
“哈哈哈!”
杨逸调戏了几句这俏丫头,把她弄得差不自胜,这才往浴室走去。
回家的感觉真好,杨逸在滚烫的热水里泡了将近半个时辰,直泡得浑身舒泰这才起来,换上了一身玄色镶边宝蓝撒花缎面圆领袍,整个人显得极为清朗闲适。
出浴室时,一轮新月已挂在东厢上,夜风隐隐有些凉意,他披散着湿发,迈着方步便往书房走去,沐浴过后到书房喝些茶,看会书或练一下书法绘画,这已经成了他的一种习惯;
走到半道上,杨逸突然感觉有些不对劲,今晚这后院怎么这般静呢?抬眼望去,除了回廊上的宫灯,各个小院里的灯火都息了。
这不对啊,自己离家半年,这是回家的第二夜,家里的这群妖精应该是闹腾些才对,一个二个怎么睡这么早?
“青叶,这是怎么回事?”杨逸指着各栋息了灯的小楼,一脸疑惑。
“回爷的话,婢子不知道。”青叶又低下了头。
不知道,好啊,瞧这样子必有奸情,我倒要看看你们能玩出什么花样来,杨逸心里嘀咕着,若无其事的继续往书房走去。
唔,还好,书房亮着灯。
到了书房门口,杨逸霍然回头,发现连青叶这丫头也无声无息的消失了,只余下一院朦胧的月光。
好啊,好啊,这不是有奸情是什么?
杨逸正嘀咕着,便听到书房里传出清婉的吟哦:
水纹珍簟思悠悠,
千里佳期一夕休。
从此无心爱良夜,
任他明月下西楼。
听到这清夜婉吟,杨逸瞬间就抛开了心中所有的疑惑,轻步走到书房的后窗下,从半启的轩窗望进去,只见清娘一手负于背后,一手拿着本线装书,于灯下徐步游吟。
她上身穿一件胭脂色绡绣海棠春睡轻罗纱衣,内搭一件白色茧绸中衣,下身穿着白色拖地烟笼梅花百水裙,绰约多逸态,轻盈不自持;
杨逸依在窗边看着她,脑海里不由得又浮现出这样的句子:约略女儿腰,恰似隔户杨柳弱袅袅。
清娘的腰,真的好小。
清娘未觉他在窗外偷看,见炉上的水开了,但放下书本,坐到小几边打开一个青瓷小罐,从里面取出一些茶叶,放到小壶中,然后以开水冲泡。
杨逸怡然地看着她的每个动作,少女十指细长圆润,嫩如春葱,皓腕流转,轻盈流畅,每一个动作都充满了美感。
杨逸第一次这样悄悄审视这个诗画般的人儿,感觉挺有意思,少女泡好茶后,宛然回首向门外望去,似乎在探询他因何尚未到来;
那双黛眉淡若春烟,两腮如染桃花雨,玉润如脂,轻轻一呡樱唇时,嘴角两边便会现出两个浅浅的梨涡,刹那间醉却了世间的春华秋韵。
从门边收回目光时,清娘似有所觉,悠地向后窗望来,便见杨逸正靠在窗边,如同游春赏花一般,含笑看着她。
“呀,杨大哥,你吓着人家了!”少女一下子站起来,轻轻拍着自己的胸脯,把她那小蛮腰衬得更是不堪一握,煞是动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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