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就职要求的提高,让我在就业的问题上变得和其他毕业生一样充满了压力。
我也曾想过让咲夜出资金成立一家公司,让耳语者的每一个成员都成为这家公司的员工,说不定八景会痛痛快快地接受董事长的职位。不过不知道其他人是否有过类似的想法,还需要与大家进一步沟通,倘若决定要成立这家内部公司,还有例如分派职责、确定经营项目以及渠道来源等等诸多麻烦事要解决,并不是一时半刻就能决定下来的事情。
正是因为这些无比现实的事情纠缠着我,以至于我对于时间的概念变得模糊了。当一个星期后,八景打电话过来,告诉我系色同学醒来了的时候,我才意识到,自己在就业这件事情上已经忙碌了七天,可是却仍旧没有得到一个准信。
八景的电话打来之后,咲夜的电话也打来了,她告诉我,大家已经聚集在新总部里,就差我一个人还没到。系色同学的出院手续在咲夜和八景在办理白井的出院手续时一起办的,八景将系色同学接回布置得如同自己家一般的新总部,并按照专家医生的嘱咐对她进行看护。我们一开始有些担心系色同学醒来后会出现某些问题,所以一直不敢让陌生人出现在她的周围,以至于不敢放任她在医院沉睡下去,又不敢雇佣专门的人手来帮忙。
不过,从八景和咲夜在电话中的语气来看,结果并没有想像中那么糟糕。系色同学似乎毫发无伤地醒来了。
我抵达新总部的时候,看到房门外钉上了“耳语者工作室”这种名字的牌子,看起来就好像是已经开始营业的私人工作室,不过,如果有人试图打听这个工作室到底是做什么的话,一定会得到一个令他瞠目结舌的答案吧。八景向来不再这种问题上绕圈子,她一定会明明白白告诉对方,如果有任何看似非现实的,充满神秘的事件都可以来此寻找解决的方法。在过去四年里就有过不少这样的事情,大家虽然不是很认可,但事到临头又无法可想,就算不是什么匪夷所思的事件也会抱着背水一搏的念头找上门来。
这些事件有些是当时的我们能解决的,有些则没办法,八景的预言虽然很准确,但总有一个模糊的限制,而这个限制到现在才从席森神父那里得知大概轮廓——只有涉及到灰雾的事件才会被预言到。在当时的我们眼中,完全没有灰雾这种非常规介质的概念,所以由始至终都没发现其中的蹊跷,即便现在回想起来,也很难在模糊的记忆中寻找到类似的东西。这也证明过去的耳语者以及那些委托人并没有真正涉及灰雾事件的核心,仅仅是被殃及池鱼而已。
我用副社长才配备的钥匙打开门,看到耳语者的大家、系色同学和席森神父都呆在客厅里。席森神父在回答众人的提问,大都是关于灰雾、统治局和末日真理的事情,当然也穿插有神父这些年来的游历趣闻。并不是所有人都对十分严肃正式的事情感兴趣,就像是森野,总是会插口让神父讲讲世界各地的风土人情,然后又发出大惊小怪的呼声。如今的网络资讯这么发达,森野未尝没有听说过类似的事情,更别提各地的风光了,可她似乎更喜欢听别人现场口述。
森野的活跃让白井脸上挂着淡淡又惬意的笑容,就算成为了灰雾改造者,拥有比平常人更加强大的力量,但他在渡过最初的兴奋后,仍旧喜欢当个听众和注视者,过上平静的普通人的生活。在耳语者之中,他的想法并不少见,就算是作为社团发起者,身为先知的八景也不喜欢真正的血腥、杀戮和死亡,反而是我才是异常地投入到这种刺激中吧。
这时我觉得过去的自己一直催眠自己,掩饰自己,把自己打扮得和正常人没什么区别,那是一种生怕被人发觉异常而疏离的恐惧。一只黑羊生活在一群白羊中的理论耳熟能详,让我甚至不愿意去想,如果被人发现后,该怎么办呢?因为掩饰的时间太久了,才会让自己觉得自己是个正常人吧。
如今,最后一层伪皮被现实生生揭开来,让我再也无法去回避。
当然,这种感觉也许是只是一种错觉,也许过去的我是真的正常人,只是后来才因为环境的影响而改变,可谁又能说得清其中的因果呢?至少我分不清,越是用心理学去剖析自己,就越是觉得这种事情是何等复杂。
我一直都很喜欢现在大家悠闲地聚集在大厅里,一边喝茶和吃零食,一边聊着各自感兴趣的话题。环绕在这个大家身边的是一种温馨,缓慢,就像冬日的太阳一般让人懒洋洋的气氛。而在意识到自己的异常之后,则更加喜欢了,因为在这种时候,能让我觉得仿佛回到了昨日。
大家没有因为我的到来立刻结束话题,我也拉过一张椅子坐在一旁做一名沉默的聆听者。
话题就如预想中一般,因为大家都不喜欢太过伤感、沉重和压抑的故事,所以谈资中逐渐减少了灰雾事件的份量,而风土人情的趣闻则增大了比例,到最后全都是趣闻了。
席森神父去过很多地方,给人的感觉就像是一个居无定所的浪人,我知道在这些流浪的时间中,他过得一定不如此时讲述的那么愉快,来自玛尔琼斯家的压力一定如秤坨一样悬在他的心头,甚至不缺乏生死危机,可他在此时全然没表现出来。从这点就可以看出来,席森神父是个知情知趣的男人,又不乏成熟、稳重和担当等种种优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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