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个多月以来, 肯塞蒂弗庄园悄悄地有了不起眼的变化。
宅子后面的花园已经被收拾起来了, 它现在看上去已经是个名副其实的花园。断水的喷泉开始重新喷涌清水, 新移植来的木香花生气勃勃地四处攀爬, 在魔法的作用下无视季节地开出淡黄色的小花。漫步在小花园曲折的小路,就会在拐角处发现一丛丛绿油油的铃兰, 那些雪白剔透像一串串小铃铛的花朵经常会出现在室内某个矮柜或者桌子上作为装饰。
远处那些颜色发黑的常绿树木后面掩藏着一片小小的野苹果林, 光秃秃的枝头偶尔挂着几颗被寒风吹得皱巴巴的小苹果。就在那些林子后面, 像水晶一样清澈的小湖边被修起了一座小木屋, 米亚说在秋季景色还算怡人的时候, 布莱兹很爱成天呆在那里。
寒假我回到肯塞蒂弗庄园,米亚高兴得简直发了疯,也因此它很快就被突然多起来的工作远远隔离了我,显然多莉擅长的并不只有毫不留情的惩罚。
布莱兹也很高兴,她亲热地拥抱我,几乎要使我窒息了:“噢亲爱的,你不知道你不在我有多难熬。”
不过看她好得不得了的气色和重新变圆的脸,我很难不对所谓“难熬”有所怀疑,更何况她还购买了一台电视机用来娱乐。
没错, 是电视机。当我第一眼看见那个方方的与整间屋子格调极其不搭配的东西时,简直不能相信我自己的眼睛。我不由得围着它转来转去——要知道,我已经十几年没有使用过这个玩意了。
电视机在肯塞蒂弗庄园里当然接收不到信号, 不过布莱兹买了台录像机来与它匹配。在工作完毕之后, 她很爱随手拿起一卷录像带然后坐在电视机前欣赏它, 有时也会拖着我一起看。
这个时间麻瓜们出品了大量优秀电影, 布莱兹的眼光也很好,每一卷录像带都堪称经典。有时我陪着她坐在电视机前,看着那些电影里几乎已经被我遗忘的麻瓜科技——那些丝毫不逊色于魔法的另一种力量,不由得古怪地想:
如果有人拿这些录像带给那些鄙薄麻瓜的守旧派、给那些残害麻瓜的食死徒们观看……说不定战争危机会立刻消隐无踪。
当然,也只是想想罢了。尽管没有人公开承认,但的确有不少巫师隐匿身份生活在麻瓜界,魔法界对麻瓜世界实际上并不是一无所知的。他们看麻瓜报纸、交麻瓜朋友、对自己的配偶隐瞒巫师身份,就像一个真正的麻瓜那样生活,也接受了一个真正麻瓜所能接受到的资讯,他们对这时期的麻瓜说不定比我更加了解。
很多巫师认为麻瓜是落后的生物,这更多的只是出于根深蒂固的排斥心理罢了。他们根本不会去了解麻瓜,哪怕一部分同胞已经将事实已经摆在了他们鼻子底下。
斯内普教授说我的大脑封闭术课程将会继续在布莱克老宅进行——我私下对此腹诽不已,既然他现在能够每隔几天就出现在肯塞蒂弗庄园的早餐桌上,那么我想他也能在肯塞蒂弗庄园对我的课程进行私下指导。
我禁不住认为他可能有点尴尬,因此在假期刚开始,一起进餐时他总表现得十分严肃。每次看见他板着脸面无表情的模样,我就觉得有点胃疼。
我想说,真的,我无比理解为了生理心理的双重健康,成年人应该有成年人的生活;我百分百乐意接纳他成为我家庭的一员。
不过随着时间的推移,我和斯内普教授都逐渐对彼此的存在淡定了。
所谓布莱克老宅的大脑封闭术课程,实际上只在假期第四天时进行过一次,之后斯内普教授就告诉我暂时不必去了。在我和斯内普教授逐渐互相适应和习惯之后,我曾壮着胆子询问缘由。
“有点儿小麻烦。”斯内普教授是这么轻描淡写地打发我的。尽管我对这个回答有些不满,不过……对着某些人追根究底询问不休是需要很大的勇气的。
圣诞节前夕,多莉从远处的树林里砍了一棵漂亮的松树,立在了肯塞蒂弗宅邸的大厅里,上面装点上了我从对角巷购买来的魔法星星和铃铛,还在屋子里放了许多飞来飞去的发光的小仙子做装饰。
楼梯扶手和家具被擦得干干净净,电视机被从布莱兹的房间搬到了大厅里。从二楼往下望去,就能看见大厅正中央星光闪烁的圣诞树,漂亮得要命。
美中不足的是,树下那六个礼品盒子相对于圣诞树的体积而言太过渺小,不过这仍旧会是我跟家人一起度过的最热闹的圣诞节。
但圣诞节那天斯内普教授并没有来。布莱兹接了一个电话之后歉意地对我笑笑:“西弗说他临时有工作,没办法跟我们一起过圣诞了……亲爱的,你不会介意对吗?”
“当然,”我说,“那不是教授的错。”我们都对于教授所谓的“工作”内容心知肚明。
布莱兹的目光穿过窗户,向远方望去,当她回过头来后,脸上已经挂上了平定的微笑了。
“至少我想新年他能跟我们一起过。”她说,“好,我们来拆礼物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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