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秋泛和贺游天在密林里待了将近十日, 这十日以来,战况十分胶着。危岳雁和秦广漠那边打的精疲力尽,凌秋泛和贺游天这边也没有合眼多少时间。凌秋泛从来没有这么近的见识过烽火狼烟尸横遍野的残酷, 在屈指可数的睡梦中,也尽是金戈铁马的声响, 厮杀呐喊不绝于耳, 甚至分不清究竟哪处是真实哪处是梦境。
贺游天告诉她,现在危岳雁他们已经重新入了陇息城中, 已经占据城池还是首要的, 但是现在攻守双方又调换了位置, 原先是危岳雁围城,现在换成了南疆军围城。他们经历过上次的厮杀,尚存两员能上阵指挥的副将,休整好了之后就一直在陇息城附近驻扎。原先他们看下去那一片灯火通明的军营是危岳雁的,现在已经换成南疆军了。
“阿雁比较擅长守城, 这一次对她也算有利, 不算太难。”
贺游天对凌秋泛解释着危岳雁擅长的一些战略战术,虽然凌秋泛不能完全听懂但也认认真真的听着, 偶尔也会发文, 贺游天便会详细的给她解说。这样有人说话的日子,倒也不算太难捱。
“他们这样僵持下去, 会等来援军吗?”凌秋泛有些焦虑。
贺游天很干脆的认可了她的焦虑, “会, 而且对我们极为不利的一点是, 按照现在的情形,皇帝是不会给阿雁派来援军的,阿雁只能依靠现存的兵力顽抗到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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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从敌军袭营,大火烧了三天,不吃不睡打了三天,危岳雁领着夏军避入城门,看到陇息城的百姓安然无恙躲在城中,也算是连日来唯一欣慰的事情了。
自那以后危岳雁就领着夏军直接驻扎在城内,城门紧闭城墙上严密部署,有很多百姓从家中取来战前藏着的存粮贡献出来。像他们这些生活在频繁受到战火洗礼的城镇的百姓,都会在自家附近藏些存粮,以防不时之需。这次也算是派上用场了。索性先前危岳雁领着他们经过一段休养生息的日子,粮草方面也还算看得过去。
“应该能撑一段时间了。”秦广漠清点完粮食之后对危岳雁道:“就是不知道此次能撑到什么时候去。”
“足够了。”危岳雁抬眸看向远处未明的苍穹,喃喃自语,“这次不会太久,很快就会结束的。”
秦广漠看了她一会突然问道:“南疆那边有情报?”
危岳雁点点头,将手中的小战旗插在陇息城郊外的一处高坡上,眼底光芒流转,“南疆的驰援到了,这里就是他们的必经之路。”
秦广漠看着那处高坡,“这一带俱是荒原。”
危岳雁目光灼灼的盯着那面战旗,突然笑了开来,“荒原好啊。”
寸寸黄土埋骨处。
据说这次带援军前来的是南疆的一员猛将,是大夏人和南疆人的混种,在大夏都撑这些人叫做串串。这个将军的父亲是大夏人,所以从小就顶着一个大夏的姓氏遭来不少嘲讽,但是当他站到顶端的时候就再也没有人敢笑话他了。
这个将军的名字叫做,樊遒鸢。
鸢为雄鹰之意,传说他眼角处斜飞一道疤痕,这道疤生的极好,像极了鸢翅。
秦广漠不胜唏嘘,“这将军一定长得很狰狞吧?疤痕长在眼角,听上去倒是挺霸气的。改明我也去弄一道,就怕游天嫌弃我。”
危岳雁却道:“不,并不狰狞。樊遒鸢生的很霸道,但那道疤却让他整个人看起来……”危岳雁琢磨了半天用词,最终选了一个很别扭但是她却用在樊遒鸢身上极为合适的字眼,“很……很媚。”
“很媚?”秦广漠鄙夷的眯起眼睛,“那不是娘们儿兮兮的。”
危岳雁横他一眼,“娘们儿招你惹你了。”
“不不不雁子,我不是这个意思。”秦广漠连忙解释,“我就是觉得吧,这男人名字奇奇怪怪的,疤也奇奇怪怪的,我要是和他对上了不知会不会被他的外貌影响发挥。”
危岳雁闻言先是似笑非笑的看了他一眼,在秦广漠疑惑的眼神中将沙盘里头主城模型上的小旗帜摘下来,笑的意味深长,“慌什么,等到时候就知道了。”
次日三军摧发,一大股兵力从陇息城南城门出兵去截南疆的驰援,一小股兵力留在陇息城内坚守城池。
南疆那两个死里逃生的副将等来了他们的新任主将,第一批驰援已经到位,第二批驰援尚在途中,不日便将抵达战区与他们会合。
新主将是个严谨的,不似之前那位嚣张到不可一世。兵临城下之际,身边的将领仍同他说着先前与危岳雁相较的战况。
“久闻那危将军擅长守城,我只以为那是妇人无胆,想不到竟是如此骁勇。”
“不错,将军此次定不能重蹈覆辙。”
二人如此如此这般这般言了几句,便依照既定之计抬巨木攻城。一场攻城守城间的博弈就此展开。只是这一次攻城明显比上一次攻城来的轻松不少,不到半个时辰,城门便有松动的痕迹,城墙上一时人头攒动,南疆兵士纷纷抬头望去,却都瞠目结舌惊在原地!只见那城墙上坐镇之人,竟是本该去拦截驰援的——
秦广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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