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进柳家,沈言整个人都蒙了,
让他蒙了的不仅是柳家佣人那些“姑爷”的称呼,更让他发蒙的是,在客厅的一众人里,他竟然看到了周佛海——只是一眼,他就把周佛海从一众人里给拎了出来。
“周佛海……他怎么会在这儿?”沈言觉得自己的脑袋有些不够用了,几乎同时,所有关于周佛海的记录就出现在了沈言的脑海里——
“周佛海,生于1897年,湖南沅陵县人,早年赴日本留学,中共一大代表……”
柳琳看出了沈言的异常,以周佛海政客的敏锐,她很是担心周佛海会看出什么来,情急之下,她也顾不得那么多了,从母亲的怀里挣脱出来,然后一把拉过沈言——
“父亲,母亲,这是……他叫沈言。”
话一出口,柳琳这才意识到自己的行为有多么不妥,因为这时,堂上几乎所有人都露出一副心照不宣的笑容来,那些笑容里分明隐藏着“你不说我们也是知道的”的意味。
面对这些笑容,柳琳的心中充满了忐忑,“沈长官……他不会以为我是个轻浮女子吧?”
被柳琳一拉,沈言立刻醒悟,赶紧回过神来,彬彬有礼的向柳琳的父母自我介绍道:“伯父伯母好,我叫沈言,是柳琳的朋友。”
“朋友……嗯,好!”
柳母笑眯眯地看着沈言,上下打量,一副丈母娘看女婿的架势,“沈……我就叫你小沈吧——”
不等沈言点头,柳母便径直问道:“小沈哪里人呀?”
连柳琳都看得出来的内容和故事,年长柳琳八岁的沈言又岂能看不出来。可事到如今,剧情已经展开,不管从哪方面考虑,他都只能沿柳琳向所有人展示出来的剧情演下去。
“伯母,我是浙江金华人。”沈言硬着头皮答道。
“嗯,金华人好!”柳母点头,“家中父母可好?”
“家父已在十多年前过世,家母于四年前过世。”
“唉,可怜的孩子!”柳母一脸悲戚的叹口气。
“家里可还有其他人?”柳母又问。
“家里已无至亲之人,只是在老家可能还有些亲戚。”
“小沈有多大年纪?”
“伯母,晚辈是民国4年3月生,现年27岁。”
“27?”
柳母眉头一皱,而后看向了柳琳,正要说话,之前一直在一旁含笑着听柳母和沈言说话的周佛海突然起身,向柳琳的父亲柳孟园抱拳说道:“佛海尚有一些公务需要处理,就不敢再留此地叨扰孟园兄了。”
说完又朝柳母拱拱手,“嫂子,佛海就先走一步了。”
“周部长客气了,部长公务在身,孟园就不做挽留了——舫麟,替我送送周部长。”
“是,父亲。”
站在柳孟园身后一个三十出头的男子应上一声,走到周佛海跟前,做了个请的手势,嘴里道一声,“周伯伯请。”
“有劳贤侄。”
周佛海客气一声,向柳孟园夫妇拱了拱手,然后带着随行而来的几个人,在柳舫麟的陪送下离开了。
周佛海和柳舫麟一走,客厅里除了几个佣人之外,就只剩下柳琳的父母、柳琳和沈言四人,气氛顿时显得更加的尴尬。
估计周佛海一行人已经从这里离开了,沈言从座位上站了起来,准备告辞离开。像是知道沈言要说什么,还不等沈言开口,柳琳的老爹便伸出手来,向沈言隔空压了压,似要把沈言摁回到椅子上。
“坐,坐坐,年轻人不要那么沉不住气。”柳孟园笑眯眯地冲沈言说道。
“伯父……”
“你不用说,伯父都知道,都知道!”
“伯父,我想你可能误会了——”沈言坚持着说道,他要再不说出来,恐怕以后想说都说不清楚了。
可还不等他把话说完,就见柳孟园突然将笑容一敛,说道:“你喜不喜欢我家小雪这没关系,只要我家小雪喜欢你就行!所以,从现在起,你就是我柳家的女婿,过两天,你们到南通祭过我柳家祖先以后就把婚事给办了。”
南通祭祖?!
沈言愣了愣,好一阵才反应过来,感情柳琳的老爹还真把自己当成是他沈言未来的老丈人,而他沈言在这“老丈人”眼里,也就一上门女婿的待遇。
沈言怒极而笑,正要发话,一旁的柳琳却率先怒道:“父亲,我们只是普通朋友……”
不等柳琳说完,柳孟园一拍一侧的案几,指着柳琳怒道:“闭嘴!这里没有你说话的地方,给我滚出去!”
柳母赶紧起身,到柳琳身边,一手搂着柳琳,看着柳孟园,嘴里说道:“老爷,你说话这么大声干嘛,小雪是你的女儿,你就不能和她好好说话。”
“我认她这个女儿,她有没有认过我这个父亲?”
柳孟园怒道,“一跑就是三年,她和谁打过招呼了——是你还是我?现在又一声不吭的跑回来,她把这里当成什么了?就是客栈也要事先和老板招呼一声,她又和谁招呼过了?”
柳母毫无畏惧,“女儿再有错那也是你的女儿,当着这么多下人的面,用这么大的声音说你女儿,有你这样当父亲的吗?”
“她变成今天这样,都是你给惯的!”
“我当然要惯着她,她是我女儿,我凭什么不惯?”
一脸通红地看了一眼沈言,柳琳飞快地低下头,然后拉了拉母亲的衣袖,又看了看劲头正足的父亲,忸怩着说道:“爸妈,你们能不能少说两句,这还有外人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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