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这才是你汪大组长今天来此的目的,对不对?”沈言讥嘲着说道。
汪鑫既没有点头,也没有摇头,算是一种默认。
沈言笑了起来,怒极而笑!
“三百根大黄鱼?你们他妈干脆说把国库送我得了!”沈言怒道。
汪鑫笑笑说道:“我可没说要让沈老弟拿三百根大黄鱼出来,沈老弟何必发这么大的火。”
“那你什么意思?”
“三百根大黄鱼只是在沈老弟这里过一下,移交之时你已将这三百根大黄鱼转给我了,你只要承认这一点就行。作为回报,今后你在上海的行为我们不过问,并且,需要我们为你提供遮掩的,你只需要开口就行——当然,你需要付出代价才行。”
“卖一个情报站出去,一个报损就让三百根大黄鱼找到了去处,真是好算计!”
沈言如何不懂这其中的关窍,沈言呵呵笑道,“我还以为,一直藏而不露的汪大组长光临我这里,是见不得我在这里受苦受难,看来是我表错情了。什么老板的命令、石建、小松组、吴之乾……所有这些,都是对我的借口和试探,我没说错吧?”
汪鑫没有出声。
知道从汪鑫这里是问不出什么来,沈言放弃了寻根探底,直接问道:“老板知道吗?”
汪鑫冷冷道:“沈专员最好还是别问,知道多了对你没好处。”
“那小松组呢?”
“这就不是你去操心的问题了。”
“要我承认毛夫人曾经放了三百根大黄鱼在我这里也不是不可以——”
“沈专员有什么要求只管说,就算做不到,我也会尽快给你答复。”
“小松组的大统领是谁?”
“沈专员知道自己在做什么吗?”
“问问题。不是你说的吗,就算做不到,也会尽快给我答复。”
“除了老板,这个问题没人回答得了。如果沈专员确实要问,我可以把这个问题交出去。”
沈言摇头,“那还是算了吧。”
“向氏兄弟呢,真的失踪还是死了,这你总应该回答得了吧?”沈言问道。
“死了,尸体我们已经找到了,虐杀,是黄勇所为。”
“是……就是说,已经证据确凿?——原因呢?总不会无缘无故吧。”
沈言嘴里在这样说,心里却在大骂黄勇“废物”,那么长的一条黄浦江,随便往江里一扔都被冲海里去了,侥幸冲上岸,也早被海鱼咬得面目全非,就算知道这兄弟俩是被人干掉的,可谁又知道这两兄弟是谁。这么快就被人擒住真身,这黄勇不是废物又是什么?
让沈言庆幸的是,他与黄勇之间并没有留下任何证据,属于只能意会不能言传,否则,他可真就遇上大麻烦了。
“这是一次教训!”沈言暗暗告诫自己。
汪鑫是听不到沈言心中得我告诫的,接过沈言的问题,汪鑫说道:“十二年前,热河省平泉县,一个距县城百里的小山村遭到屠杀,屠杀发生在离天亮不远的时间里,黄勇就是这个村子上唯一幸存下来的人。人托人,我们找到了和向氏兄弟熟悉的人,这人不知道那里发生过屠杀,却知道向氏兄弟曾在那一带活动过,屠杀就发生在那个时间段。”
沈言没有问汪鑫这个“人托人”里都有谁,什么该问什么不该问,一个特工如果连这个都做不到,他离死也就不远了。
“黄勇呢?”
“他是唯一漏掉的人。”
沈言目光一凝,看向了汪鑫,“就是说,那个石建和他的那组人……”
汪鑫没有回答,掏出烟来,为自己点上,然后一个人在那里默默地抽着。
沈言明白了,这世界再没有石建和他那组人的位置了。
“就为那三百根大黄鱼,有必要这样做吗?”沈言问道。
汪鑫斩钉截铁地说道:“这跟黄鱼没关系,他们是76号的人,是汉奸!惩奸除恶是军统人义不容辞的职责!”
沈言冷笑一声,“这话你信吗?”
“当然不信!”汪鑫笑了起来,“所以我总是喜欢和人说些义正辞严的话来,这样我才能让自己觉得,自己非常正义。”
“还有谁?”
“就他们,没有谁了,你知道的,咱们军统人维护的是正义,滥杀无辜的事是从来不做的。”说着,汪鑫又再一次笑了起来。
实在不想再和汪鑫说下去了,沈言决定结束这次谈话。
“仅此一次。”沈言冷冷说道。
“放心,不会再有下次了。”
目的已经达到,再留在这里已无意义,汪鑫便站了起来,对沈言道,“沈专员日后若有用得着我汪某的地方,尽管来找我——丁香花园地方不错,过些日子我打算搬过去常住,这还得感谢专员,从张善琨那里要来这么好的地方。还有,那十根大黄鱼就算是对专员此次出力的一番感谢,就不用再交还了。就此告辞。”
说完,汪鑫客气的和沈言点点头,径直下了楼。
到楼下,汪鑫没有看到贾树超和陈姓掌柜,可汪鑫却不意外,反倒是点了点头,不是为贾树超,而是为陈姓掌柜。趋利避害人人都知道,可真正能做到的却没有几个,一颗好奇心总是叫许多人死无葬身之地。
出门,就看到贾树超和陈姓掌柜在路对面抽烟、聊天。
一直留意着门口的贾树超立刻扔掉手里的烟,向汪鑫走了过去。李光平识得分寸,站在原地没动,只是客气地向汪鑫招了招手,一脸笑容地招呼道:“先生慢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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