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勇回到盐码头街,到余晓波住处外,看到的是房门紧闭。向周围邻里一打听,才知道余晓波已经被早上他看到的那拨上门看病的人给带走了。
那拨人是一个码头霸的手下,码头霸黄勇认识,也打过交道。
黄勇找到了这个码头霸的住处,稍微一打听,就知道了这个码头霸把余晓波留在了家里,让其照看他的一名受了伤的手下。
这名手下是为码头霸受的伤,正因为如此,码头霸才会如此用心,不惜触犯众怒也要将余晓波留下来。
要进入码头霸的住处对黄勇来说不难,不过是在再换一身装束,把容貌恢复成码头霸认识的样子就可以了。只是进去之后他又能怎样,难道他还敢在码头霸的家里和余晓波去说那些见不得光的话?或者有能力将余晓波从码头霸的家里带走?
思忖一番之后,黄勇决定还是留在码头霸住处外等余晓波出来。
好在等在码头霸住所外的人不少,都是那些正在接受余晓波医治的病人家属,都在等着余晓波出来,为自家亲人复诊或者换药。这些病人基本上是筋骨伤,没有十天半月是好不了的,因而等在外面的这些人,至少在外表上并不显得有多着急。
码头霸对外面的情形也是清楚的,与己无关的事,码头霸当然不会放在心上。
时间飞逝,转眼就至黄昏。
众人的期待中,码头霸手下几名把头从门里走了出来,到一直等在外面的众人面前。
面对众人,其中一个把头说道:“诸位,你们都还是回去吧,别在这儿等了,商神医已经被我们宁爷留在了府上,今夜是不会出来的了,你们等在这里也没用。”
“敢问这位把爷,商神医什么时候能出来?”一名病人的家属这时问道。
把头说道:“这得看情况,情况好明天一早就出来,如果不好,那就难说了。”
等了大半天,等来的却是这样的结果,这是黄勇怎么也没想到的。但事已至此,他也没有别的办法,只能和其他病人家属一样离开这里。
……
黄昏时分,上海西部,伪江苏省昆山县和青浦县交界的淀山湖,属昆山县一方的西鱼村来了一位不速之客——冒名军统特遣组特工、实为大陆挺进队泽部小队泽部宽的部下,川井正治。
昆山县一直是三战区淞沪游击队第五支队特务大队的日常活动范围,西鱼村就是特务大队的落脚点之一。
数天前,距这支特务大队落脚点的西鱼村仅数百米的许七村,也驻扎进了一支队伍。这支队伍归属于忠义救国军淞沪行动总队,属行动总队直属的特别勤务中队,中队长就是沈言的同窗,毕业于“浙警”三期的邱志坤中校。
因为邱志坤这支队伍的进驻,原本应该撤出此地的五支队特务大队也奉命留下来继续休整。出于安全上的考虑,范记林遵照上级指示,将特务大队分散。
留在西鱼村的只有一个中队,范记林、杨勇军两个正副职,外加一部配有电台冒充大队部的通讯联络小组留了下来,另外两个中队则驻扎在了距西鱼村三十公里外的青龙寺一带。
邱志坤这个中队是以向特务大队学习游击战术的名义驻扎进许七村的,但实际上,邱志坤这支特别勤务中队是直接从重庆本部接受任务的,淞沪行动总队对这支勤务中队并没有领导权。
邱志坤接到重庆本部赋予他的任务是,监视特务大队的一举一动,随时做好应对突发事件的准备。
本部没有明说突发事件是什么,但邱志坤心知肚明。第五支队通共的嫌疑他不是没有听到过,显而易见,本部是想在找出隐藏在特务大队里的那些共党的头头脑脑之后,将这些人一并解决掉,而后将这支战斗力极为强悍的队伍收编进“国军”的麾下。
虽然邱志坤和沈言都同属于军统,但两人的侧重点却是不相同的,邱志坤从事的是作战指挥,沈言则是情报,一个台前,一个幕后,如同德国党卫军麾下的作战师团和盖世太保的区别。
对本部要求监视的这支特务大队,邱志坤是有好感的,怎么说这支队伍也接受过沈言的指挥,也是在上海滩立下了赫赫战功的,作为同窗兼好友,自己也与有荣焉。
情分在那里摆着,本部一些人对沈言的打压邱志坤也早有耳闻,因而,对本部的命令邱志坤根本不以为然。即便邱志坤知道,本部让他带队监视特务大队,是想利用他与沈言是同窗这层关系,而特务大队又被沈言领导过,以期从特务大队那里套取更多的东西,但邱志坤依然没有将本部的命令放在心上。
邱志坤不能知道的是,中共方面对他本人和由他率领的这支部队却是充满了兴趣。对中共方面来说,能将邱志坤吸收进革命的队伍里当然是最好,不能的话,最起码也要和中共武装结成统一战线,一致对外,不去做那些亲者痛仇者快的事情来。
特务大队的大队长(兼政委)范记林和副大队长杨勇军就被上级组织赋予了策反邱志坤的任务。
沈言就是双方最好的话题和润滑剂。
也因为沈言,邱志坤的这支特勤中队和范记林、杨勇军率领的这支特务大队关系相处得极为融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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