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那三弟……和王天木,我让你去查,你查到什么没有?”沉默一阵之后,戴笠问道。
王天木就是吴泰勋推荐给戴笠的,陈仙洲知道,让陈仙洲不能明白的是,吴泰勋推荐给戴笠的人多了去了,这些人中,投降了日本人的也不止王天木一个人,为什么不问别人,单单要把王天木给挑出来。
可再是不明白,陈仙洲也不敢把他的疑问拿出来,只得如实回答。
“局座,属下查了,也审问过那些监视过吴团长的日伪宪兵和特工,什么都没发现,王天木好像对吴团长很是警惕,从不与吴团长私下交往,所有的见面都是在公开场合。吴团长在公开场合请过王天木到家中做客,都被王天木以公事繁忙推脱了。”
陈仙洲如实答道。
“嗯,知道了。”
应上一声之后,戴笠沉默了片刻,然后发出一声感叹,说道,“我那三弟把屋子都给我腾出来了,我这当大哥的,也不能寒了他的心,就住他那里吧。张市长那里……张市长的宅子也是他主动让出来的?”
“是的,局座。”
“既然是张市长主动让出来的,这面子还是得给人家的,就把那里用作会客和开会的地方……就这些,你去安排吧。停下车,顺便把程克祥叫上来。”
别克轿车应声停了下来。
“是局座,属下告退!”
道过这一声之后,陈仙洲推开车门,从车里钻了出来,然后一阵小跑,跑到后面一辆车前,把坐在车里的程克祥叫了出来,接着,陈仙洲坐上了一辆警卫人员乘坐的吉普,朝车队最前面奔去。
吉普车到了车队最前面,陈仙洲下意识的回头看了一眼,没看到戴笠乘坐的那辆车,陈仙洲绷紧的神经这才松弛下来,也到这时他才发现,就这短短的一会儿工夫,他的内衣就已经被汗水给湿透!
“这种事情以后再不能干了,太危险了!”陈仙洲暗暗地告诫自己。
在戴笠面前替吴泰勋说话,哪有不收钱的道理。
戴笠自然不知道他在陈仙洲心目中是宛如老虎一样的存在,同样他也不可能听到陈仙洲的心声,但陈仙洲为什么替吴泰勋说话他却是知道的,如俗话说的那样,有钱能使鬼推磨!
不过戴笠却不打算追究,水至清则无鱼,而且他也正想以一种较为恰当的方式见见他的这位“三弟”——日伪时期吴泰勋做投机生意赚下的上百万的银元不拿出来用,放在那里长霉吗?
独乐乐不如众乐乐,如果吴泰勋不明白这个道理,那就让他继续在汉奸名单上待着好了。
“局座,您叫我来有什么事吗?”程克祥的声音响起。
戴笠收回心思,将目光从陈仙洲离去的方向收了回来,看向程克祥,说道:“上车吧,我有话和你讲。”
“是,局座。”应上一声之后,程克祥钻进了车里,在副驾驶位置上坐了下来。
车开动,继续向天津市区驶去。
“克祥,我打算安排你到东北去,你看怎么样?”戴笠以一种征询的口气问程克祥道。
程克祥恭敬应道:“克祥一切听从局座安排。”
戴笠摇头,“不要光听我的安排,说说你的想法,有什么建议或者意见,都可以说。”
程克祥犹豫着问道:“局座,如果我走了,那上海这边……”
戴笠说道:“我知道你舍不得上海,但这也是没办法的事情,从行政院成立了敌伪产业处理局开始,宋子文就一直在催着我们(军统局上海联合办事处汉奸财产清理委员会)办移交,上面已经发下话来,最迟这个月月底就要开始了,你这个委员会的副主任留在上海也没有了什么实际意义,还不如到东北去闯出一片天地来。”
“东北一直是我们军统局力量最为薄弱的地区,局里熟悉东北情况不是没有,但有能力、有魄力、有担当的却没有几个,而这些条件你都符合。你在东北待过三年,又一直在沦陷区工作,尤其是在收编伪军这方面,局里少有人能和你相比的。我们的东北区很快就要建立起来了,区长的人选虽然已经有了,不过我担心他的能力不够,挑不起这副重担,所以决定把你调过去。你要尽快熟悉那边的情况,随时做好担起东北区负责人这副担子的准备来。”
“是,局座。”程克祥应上一声,然后问道,“我这几天就过去,局座,您看这可以吗?”
戴笠满意说道:“用不着这么急,我们和行政院交接的交接事宜还得你去负责,再说东北现在是冬天,你就是去了东北也是窝在屋子里,哪儿也去不了,什么事儿也干不了。等明年吧,等明年开了春以后,三四月再去,东北行营那边,你先暂时挂过少将参议,要有什么事,你和行营的人打起交道来也方便一些。”
“属下听从局座安排。局座,属下听说,那个沈言也到了东北——”程克祥小心问道。
戴笠点了一下头,“是的,这个沈言……你怎么看?”
程克祥赞叹说道:“局座,我个人以为,这个沈言的能力是相当不错的,是干特工的一把好手,我打算……”
不等程克祥把话说完,戴笠截口道:“沈言是齐五推荐过去的。”
看似寻常的话却蕴含深意,将戴笠对毛人凤的不满暴露无遗。作为戴笠的亲信,程克祥怎么会听不出来。程克祥立刻闭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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