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到陈光强已是第二天。
担心会引起陈冲的怀疑,沈言没有在当天前往和陈光强约定的会面地点,和陈冲回到沈阳直属组驻地后,沈言哪儿都没去,就待在驻地,直至第二天。
第二天,沈言如以往那样离开了驻地,去哪儿、干什么也不与任何人说,径直的就离开了。之前一贯如此,这次如果与人说上一声,反倒让人生出怀疑来,真可谓画蛇添足。沈言自然不会去做这样的蠢事。
东北的天黑得早,亮得也早,早上七点,在确认自己没有被人跟踪之后,沈言进入到位于千代田公园附近的一片高档住宅里,而后敲开了其中一栋住宅的门。这里就是沈言和陈光强的会面地点,从知道这里以后,沈言这还是第一次来这里。
门打开,开门的人正是陈光强。
“就你一个?”沈言小声、又有些含糊不清的问道。
“就我一个,进来吧。”陈光强说着让开了路。
沈言走了进去。门,在沈言身后关上。
陈光强这时开口,“那个……”
“等等,先别忙——”沈言将陈光强的要说的话挡了下来,一如先前问陈光强的模糊声音。
“我问你,这里一直是空着的,没人住?”沈言问道。
陈光强点头,“再早以前有,日本人投降后,就再没有人住了。”
“你什么时候住进来的?”
“昨天,余晓波找你的时候我住进来的,怎么啦?”
“有没有检查过这里?”
“……我忘了。”
看着一脸懊恼的陈光强,沈言叹口气道:“还愣着干什么,动手呀!”
整栋住宅面积不小,房间同样不少,把整栋住宅检查一遍花去了两个人不少时间,庆幸的是,沈言的担心没有出现,没有发现窃听器,这里是安全的。
检查完之后,陈光强生了一盆火。坐在火盆边,陈光强把安东那边发现丁重杉的情况向沈言做了个介绍,向沈言说明了让余晓波和他联系的意图。
“对了,总部已经采纳了你的建议,把范记林的那支小分队调去安东参与剿匪,为期三个月,以战代练,总部认为这样的效果会更好一些。”
一番介绍和说明之后,陈光强向沈言补充说道。
对丁重杉,沈言其实并不怎么上心,所以要时不时的在军统人面前提起,向他的同仁展示一下他的仇恨,无非是给他的这些同仁一种“不杀此人誓不为人”的印象,以便为自己的一些不合理的行为和举动找到合适的借口,尤其是在东北这个地方,如陈冲曾问过他时他说的那些话一样。
但面对组织,沈言就没有这样做的必要,何况安东那边只是怀疑,还不能确定那个人就是丁重杉,所以自始至终,沈言都表现得很是平淡。
“照片我已经交给余晓波了,你收到没有?”陈光强说完,沈言问道。
陈光强摇头,“照片我不经手,会有其他同志去接手的。他们之间也是不会见面的,用寄存的方式。”
沈言当然明白陈光强为什么要补充那一句,不见面就意味着陈光强是余晓波获知丁重杉情况的唯一途径。
“这就好。”道过一声,沈言说道,“先给你说一声,我安排了两个军统特工盯着他,免得以后有什么误会。”
接过沈言的话,陈光强说道:“这是应该的,余晓波和我们那个接照片的同志要连这都发现不了,那他们就真该死了。”
说完之后,陈光强问道:“如果安东那个杨正就是丁重杉,要不要安东那边把他给收了?”
沈言摇头,“丁重杉是我待在东北的理由,如果丁重杉落网,没有了理由,我就只能离开东北。以戴笠的谨慎,恐怕我以后就只能待在本部了,如果是这样,下一步行动就根本无法展开,抓了丁重杉,就是在搬石头砸我们自己的脚。”
“安东那边会不会把已经把丁重杉给抓了?”沈言问道。
“不会。延安总部给安东下过命令,不管那个人是不是丁重杉,都不得轻举妄动,等待命令。”陈光强说道。
“这就好。”
沈言说着从衣兜里掏出皮夹了,打开皮夹,从皮夹里取出一张丁重杉的照片递给了陈光强,“这就是丁重杉。留一张照片给你,以作备用。”
“你这准备得可是够充分啊。”道上一句,陈光强将沈言递来的照片接了过来。
“就算只是一个理由,起码样子得做像。”说着,沈言从兜里掏出烟,取了一支递给陈光强。
陈光强犹豫了一下,想接又想拒绝的样子,不过最后他还是把烟接了过去。
“你以前不抽烟?”给自己点上一支烟后,沈言问道。
抽着烟,陈光强说道:“一直不抽的。第一支烟还是见你的那一天,等你的时候,在港务局大楼里,见范记林抽烟,也不知怎么搞的,突然就想抽烟了,然后……现在就戒不掉了。”
“戒不掉就戒不掉吧,这也算不得什么要紧的。”沈言应上一句。
抽一口烟,看着在手里燃烧着的烟,陈光强面带疑惑的说道:“也真就奇了怪了,咱们是共产党员,咱们的意志比铁都还要坚,可这烟它为什么就是戒不掉呢?”
沈言没有理会陈光强的话,闷不作声的烤着火,抽着烟,因为时间充足,回到十王府胡同也只是闲着,所以沈言没想过现在就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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